【1-拔河盛宴】作者‖李玉凯

作者/李玉凯   这天下午两点多钟，原陡乡一中操场内，呐喊声、口哨声响彻云霄。操场上或站或坐满满的都是人——原陡乡一中拔河比赛冠亚军决赛正在紧张有序的进行着。   操场在原陡乡一中西边，操场面积虽不太大，全乡举行的大型运动会大都在此举行，体育设施一应俱全。特别是操场周围的桐树，虽然没有人精心管理，夏天总是枝繁叶茂遍地凉荫，偶尔几声鸟鸣，像对师生们的献礼。操场不仅是体育运动的最佳所在，也是娱乐和休息的场所，为原陡乡一中的师生提供了许多方便。   十月份要举行全乡期中调研考试，按照学校的惯例：每次大考前夕，总要举行一次丰富多彩的活动，以丰富课余、调节大脑、缓冲压力，为迎接紧张的考试做准备。一般都是早上和上午正常上课；下午举行运动会；晚上点着煤油灯再补下午的功课。   运动会总共有十几个项目，竞赛时间为每天下午四点至六点。最热闹的当然要数拔河比赛了。打入本届校运动冠亚军决赛的是15班和17班。   15班是原陡乡一中有名的体育强班，学校爱好体育的健儿绝大多数都在15班。班上现在有七八个县级体育运动员，其中朱传锁和李兴涛还在去年的县中学生运动会上打破了五千米长跑和百米短跑的记录。这些人荟萃在一起，在原陡乡一中的确是一支势如破竹的劲旅，不仅在学校运动会上屡次称王称霸，而且在县体委组织的全县运动会上，15班的同学代表原陡乡一中参加，也多次出风头，为学校争光添彩。   然而，17班也不可等闲视之。班上有县级体育健将葛贝宁和那个身高一米八五、体重八十六公斤的巨人高文彬、以及人称篮球狂的田国华。所以，15班能够打败预赛和半决赛的所有对手，堂而皇之地站在体育场上与17班对阵。   比赛此时已进入白热化阶段，场上比分为三比二，15班暂时领先。两班的运动员正在操场上刀光剑影，热火朝天地较量着。   观众们情绪高涨，不时发出欢呼声。双方的啦啦队热情万分，破着嗓子喊着响亮的口号助威。   在两旁观阵的教师尽可能稳定情绪，一会儿神经质地拍手跺脚，欣喜若狂，一会儿懊丧地长吁短叹，怨天忧人。乡里没事的群众，也被吸引到操场看热闹，不时被赛场上激动人心的场面所感染，在外面喜形于色地为自己素不相识的队员鼓掌加油。   双方的啦啦队在场外更加亢奋，手舞足蹈地呼喊着自己班级的名字，激动地蹦跳着，狂热地反复呼喊。   15班的李海坡一只手拎着用报纸包着的油条和菜角——这不是等着犒劳自己班的队员，而是他的零食；另一只手举在空中使劲挥舞。他飞快地将嘴里的菜角硬咽了下去，腾出嘴来为自己班的队员喊口号助威，可是头顶上的喜鹊正巧屙了一坨屎落在他的眉头上，他好像没发觉似的，仍旧扯破嗓门喊：“15班！加油！15班！加油！……”在场的观众笑的前仰后合。   15班的啦啦队手拉着手，一蹦一跳地为自己班的同学喊号子，其激动的，就差没跑过去拉着自己班的绳子一下子拉过警戒线。   17班的王云领是一个吊儿啷当的家伙。学习成绩在全年级倒着数前几名，但打架骂人倒是正数第一。大家当面都叫他“铁老大”，背后叫他“缰驴”，是学校拔尖冒顶的，王云领对这场比赛获胜的决心却很大，赛前雄心勃勃地向17班班主任刘老师立下军令状：他参加拔河比赛，若因他的责任导致失败，他愿在教室里学着驴叫爬三圈，向全班同学谢罪。当时，他还即兴“吼吼”了几声，作为标准声音和标准频率——若失败了，学驴叫时只能比这声音大，频率高，不能低于这个尺度。   刘老师求胜心切，见他如此关心班集体，其中不乏平常少有的孝心，再加上王云领也确实整天在体育场打球赛跑兼打架，便颇有成全他的意思。同时，王云领本来是16班的学生，但由于学习成绩实在差劲，在班里总是坐大红椅子当老鼠尾巴，自己没脸在16班混了，才来到17班接着混。这几年，由于王云领道德败坏，学习差劲，在一中可真没少往刘老师脸上抹黑。如果王云领能在赛场上出出风头露露脸，为17班争得荣誉，他和班主任在学生面前也有光。刘老师为了慎重起见，让全班同学民主表决。17班的学生听王云领一阵驴叫，感到格外好玩，一激动，一齐举手同意王云领参加拔河比赛。刘老师顺手推舟，委以王云领重任，既体现民主作风，又巴不得王云领能为班争光。   此时，王云领见17班领先，便神乎其神地往地上一坐，举着汽水喝了一口，冲自己班的啦啦队喊道：“使劲喊，使劲喊，获得冠军全班光荣！”他又呲着他那被香烟熏得乌黑的牙齿，冲站在他周围的15班啦啦队油腔滑调地说：“别喊了，别喊了，当心天塌下来砸住你们！”   体育场上立刻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正在吃菜角的李海坡想腾出手为自己班的队员挥助威，便将菜角往嘴里塞。谁知一时迷了心窍，将菜角塞向了鼻子，他一把将菜角扔到地上，跳起来为自己班的欢呼助阵。17班从开始比赛就赢了一场，就算15班再输一场还是稳操胜券。   15班班主任张老师在一旁兴高采烈地大笑起来。如果15班今天获胜，将在学校成为德、智、体三项均占鳌头的学习标兵，不仅能给实验班争光增彩，他这个班主任脸上也有光。   17班班主任刘老师却被气得差一点儿没背过气来。刘老师五十出头，瘦得青筋暴出，满脸皱纹。他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刚才王云领在那耀武扬威的时候，尽管他害怕出事，但心里也挺热乎，现在红色绳子移向了15班，刘老师的热乎劲刹时变成了一股无名烟火，从心头升腾而起。他顾不上当老师的体面，站在赛场外，当着众多师生的面一蹦多高，直喊“17班，加油！……”   也难怪他如此气愤，刘老师领导的17班，在学校不仅有体育强班的美名，也有混混班的臭名。那些身体倍棒的学生，学习成绩却倍儿差。刘老师恨不得手把手教他们功课，他们高低学不会，倒是仗着人高马大，在学校称王称霸，惹事生非。害得刘老师在教室里讲课的时间，没有在教导处处理自己学生的时间多。   作者简介：   李玉凯，男，汉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