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羊·群英||赴子昂故居写春联

  刘羊·群英（四川）           “过完小年过大年，家家户户写春联！”春节是我国的传统节日，贴春联更是优良的传统，其中家家户户门上都要贴上崭新的春联，红底黑字。就像门上每次穿上新衣服一样。“春节”向我们姗姗走来，好的春联犹如暖暖的春风，又如一碗醇酒沁人心脾。今年我们家乡写春联别有一番新意。   年关将近，我们陈子昂研究会征集了以先贤陈子昂为春联近40副，在腊月二十八这天，由金华镇政府和陈子昂研究会书法家到先贤故居武东沙嘴村开展“传承子昂家风，振兴乡村文化”为乡亲们赠写春联活动。我一听说去武东沙嘴村，抑制不了心中的兴奋，自告奋勇地报名参加了这次有意义的活动。我顿时感到自豪，因为我是先贤子昂故里人。陈子昂是海内外一代文宗，又是倡导诗廉大廉不谦的革新派宗师，我虽不是书法家，但我崇拜先贤和书法家们。       这天，微微的春风扑面而来，还带着泥土清新的气息。谢会长及书法家们自带笔墨红研开车向武东沙嘴村驶去。不到半个小时，过陈子昂牌坊故地，车便停在了村委会宽阔的院坝内。从车内下来，沙嘴村刘书记和陈主任热情地迎接我们的到来。院坝内整齐地摆好了桌子和凳子。书法家董喜善到场就挥笔亳写。几分钟时间，便写好几幅春联。刘书记在广播里通知乡亲，乡亲们闻讯陆续而来，年老的、年青的、学生，个个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乡亲们越来越多，不一会儿整齐地座满十几排。   陈子昂研究会谢会长开始在前面介绍书法家们，并给乡亲们简述了陈子昂的生平：“公元659年，陈子昂出生在今天的金华镇沙嘴村武东山下张家湾，这是武东山下陈氏族人和乡亲们、也是我们子昂故里——射洪人民的骄傲和自豪！陈子昂十八岁入县学，去金华山读书，二十四岁中进士，二十六岁以一篇文章《谏灵驾入京书》受武则天赏识，金殿召见，授麟台正字，开始朝廷为官；三十一岁母亲去世，解官回武东山尽孝，三十三岁返东都，升右拾遗；三十八岁以父老辞官再次回到武东山；四十二岁时，受迫害去世。陈子昂一生42岁，东都游学、应试及第、朝庭为官、一次陷狱、两次从军，离家15年，居武东山故居27年。陈子昂传世的127首诗、文155篇，有39首诗、4篇文章作于家乡武东山……”并重点介绍了在金华山重点打造诗廉文化旅游基地。   为了活跃乡村气氛，有位打工返乡的帅哥自告奋勇地走上前为书法家们献上动听的一首歌《》，顿时寂静的乡村气氛变得更加喜庆活跃。乐曲在乡村山谷回荡，蜿蜒而洁净的乡村小道蹒跚走来年迈八十岁的老婆婆和老爷爷。陈子昂后裔陈中孔毛遂自荐地走上前与我们握手并介绍了陈子昂生平事迹。他真不愧为陈子昂后裔，不但有才华还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他也加入了陈子昂研究会并与书法家们携手挥笔写春联义务活动。   书法家们龙飞凤舞地书写，乡亲们开始自觉排队等候。我开始为乡亲们发放陈子昂文化报，让乡亲们更近一步学习子昂文化。蒋从华老师在第一号桌写：子昂故里春来早，武东山下喜尤多。他用的是中华楷书，字平稳而工整，桌前等候着排队拿春联的乡亲。第二号桌是蒲启尚老师在写，他的字大气则劲有力，他正在写：山青水秀春光好，人杰地灵福满祥。他用的是笔走龙蛇的行书。三号桌是一位年青的帅哥倪文章。他人年青字却老练笔力轻快，他正在写：武水武东春常在，文峰文宗气永存。桌前等候长长的乡亲队伍。何跃老师桌前围着六个不排队的乡亲，他们的眼睛落在了充满墨香的字上不停地夸赞：字写的太好了，我就喜欢这种工整的毛笔字。尽管他们用不来的形容词，但每张桌子前，都传来不停的赞叹声。还有徐贵全老师和周老师正在鲜艳的红纸上妙笔生花，书写豪迈！       乡亲们拿着他们写的一幅幅对联，乐得脸上开了花。有位七十岁的爷爷给我讲了武东山将军碑的：话说陈子昂辞官回乡守孝，又受武三思迫害，指使段简把陈子昂抓入大牢。武则天得知此事，武则天因特爱陈子昂的才识，就派遣两位宫中女将火速赶到射洪县，命令段简释放陈子昂。当两位女将军奉诏来到射洪县境内涪江对岸时，突然乌天黑地，大雨倾盆，涪江河水暴涨，没法过渡。两位女将军焦急万分，但没有一点办法。几天过后，洪水退去了。女将军过河打听陈子昂的情况，才知陈子昂已在狱中被段简折磨死了。她们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悲痛万分，想到自己难以回朝复命，两人就投入涪江中自尽了。这个故事虽属传说，但陈子昂家乡的人们却认为真实。为了纪念这两位女将军，人们纷纷捐款请来能工巧匠，在女将军投江的山崖上，刻下了她们身穿铠甲、腰系佩剑的英武形象，并把这儿取名“将军碑'”。现在，“将军碑”就立在金华山山脚下的涪江边上。我仰望着将军碑心中感慨万千，我想：“倘若先贤今犹在，感遇定有新内容。”走在他的故居，摸着他的铜像，故居人又讲了他的侠肝义胆。   他的背影后面，定格了千秋诗韵，涪水曾为他化做泪，浸润了亘古不变的灵动。时光在那斑驳的古城上刻下他的痕迹。他为人耿直，不会趋炎附势。   相传，唐仪凤三年端午节，他们一家人到涪江畔观赏龙舟竞渡，学友李三盛已等候多时，见他到来便立即拉过江去，有紧要事找他帮忙。刚上码头，便有两个县衙差役，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打抢一位卖艺少女。子昂挤进围观人群，但见少女芳龄不过二八，披肩发乌黑润泽，瓜子脸上薄施脂粉……遇难少女碧玉见挤进来的青年是八年前她母女乞讨去武东山陈元敬府邸时，那位慷慨赠银两的陈少爷，便嚎哭惊呼：“陈公子救命呀！”拉着哭诉：“咸亨元年，我们湖北汉江发洪水，汉江溃堤，家乡遭水灾，我父亲被洪水淹死，从此孤女寡母逃难来川，逃到陈少爷家，你救济我们棉衣和钱粮。今天他们又来抢我去卖钱。陈公子，你行行善，救救我吧！”他听罢，对着衙役怒吼道：“你们是男子汉，怎么去欺负一女子？放了她！”然而挟持少女的两个汉子却不以为然。“大路不平旁人铲，事不公道众人评！”子昂欲以理服人。“什么公道，大道？这里是县太爷当道。今天端阳节，大家高兴过节，老爷请她上花船为客人唱几段小曲。”一番近乎舌战的争执后，他咬咬嘴唇，上前用力将两个汉子手一捊，接着一扩，两个汉子踉跄倒退了两三步。碧玉获释后，子昂道：“你自由了，你走吧！”“陈公子，他们还会来抓我的。”碧玉说。他想到县令将自己有几分姿色的小老婆送右丞相武承嗣作歌女的无耻之举，今天定是抢少女去作“贡品”。便说：“你进城去，我护送你！”两个汉子还想上前抓人，李三盛挡住道：“老兄不必了，你回去向县令禀报，是新举人陈老爷救走了少女，你们就交了差！”“这得行？”一汉子疑惑地问，继而摇头丧气地走了。他又将碧玉带到河边街刘大娘家，请刘大娘将她化妆成一农妇，又给了她白银五锭，走后门离开金华。       书法家们一边摹研一边听着沙嘴村刘书记讲陈子昂的诗谏故事：周长寿二年重阳节，武则天命朝廷众学士陪她游龙门，并要学士们赋诗，从中选出诗魁给予重奖。陈子昂虽然位卑，但诗名很盛，受女皇重视亦随行。   途中，陈子昂思忖：女皇继贞观之治，成绩昭著。但她过分尊崇佛教，广建寺庙，劳民伤财，国库因之耗竭。此种弊政，为什么不可以以诗警喻？   此行女皇收到诗稿35首，其中有女皇宠爱的侄儿武三思、尚方监丞宋之问、麟台正字陈子昂的诗。她把这三位的诗选出来交上官婉儿，说：“你一首一首地念，念后大家评议。”   上官婉儿先念武三思的《应制诗》。诗云：   凤驾临香地，龙车上翠微。   皇宫含雨气，荣臻挂日垂。   讨好皇亲国戚的学士赵固说：“梁王的诗流畅，好诗！”武悠宜说：“情景交融，可贵！”   上官婉儿接着念宋之问的《渴龙门》。诗云：   佛像千尊起，思沫万家园。   福如两山松，寿比洛河源。   张九龄说：“感情真切，属精密好诗。“张若虚说：”音调优美，再奇诗冠，当之无愧。”   上官婉儿展开陈子昂的诗稿后，大吃一惊，竟然是一首直抒胸臆的诗谏。此诗涉及时政弊端，措词刚烈，万一触怒女皇，会招来灭顶之灾，手捧诗稍面露难色。女皇催她：“你继续念吧！”上官惋儿方大着胆子念陈子昂的《感遇诗》。诗云：   圣人不利已，忧挤在元元。   黄屋非尧意，瑶台安可论。   吾闻西方化，清净道弥敦。   奈何穷金玉，雕刻以为尊。   云构山林尽，瑶图珠翠烦。   鬼功尚未可，人为安能存？   夸愚适增累，矜智道逾昏。   诗一念完，场上顿时大哗。   女皇环视众臣后，面带笑容地问：“狄爱卿，你对这三首诗怎么看？”   狄仁杰是一位刚直不阿的贤相，略加思索后坦率地说：“三思才华横溢，出口成章，诗助圣上游兴；宋监丞言出心声，是不可多得颂歌；诗言志，陈学士不掩饰广建佛寺，这是耗财之时弊，字字铿锵，时代强音。”   女皇听后，点了点头，指着陈子昂道：“陈爱卿，你也说说此诗的想法吧！”   陈子昂缓慢地说：“圣上出一言，天下倾听；圣上做一事，天下注目。当年楚怀王喜好紫色，全国上下衣着皆为紫色；楚灵王喜女性细腰，宫内后妃多遭饿死。今天圣上崇佛信佛，于是天下寺庙林立，而修河桥、建学堂的资金因之匮乏。地方官员为迎合上方口谕亦假话多，真话少。只有除弊兴利，财政充实，人民富裕，国力才强大。”   女皇听后点头道：“陈爱卿的《感遇诗》不仅紧扣时政，正视现实，忠言直谏，不附势，不溢美，不讳疾。众爱卿，朕说的对否？”   “对！对！”众口同声道。   在鼓乐声中，女皇武则天除亲自赏赐一条龙珠玉带外，还当众降旨，擢升陈子昂为拾遗。       回想千年的他，惘怅百结地写道：迟迟白日晚，袅袅秋风生；岁华尽摇落，芳意竟何成。他的愁绪如路边的兰草，在登幽州台时，他的孤独忧济效国谁懂？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独怆然而涕下！子昂这孤独至绝的诗句，竟成了永世的经典，被无数人膜拜传唱。   书法家们挥笔亳写了三个小时，竟然连一口水都没有喝，全是站着写的呀！许是被子昂的诗魂附于身，锐气越写越高，乡亲们越来越多。   晚来的乡亲没有拿到对联，可惜二百幅对联红纸全部用完。谢会长对乡亲们说：“明年这种书法文化下乡活动，还会接着来的。”微风轻拂着墙上挂的一幅幅春联和地上晾晒的对联，确实令人啧啧赞赏。这些春联洋溢着清新、典雅、古朴、率真的韵味；这些春联在子昂的雕像前，就是他千年后的来者；这些春联是诗是情。也是对先贤的敬仰和浓浓的乡情韵味，彰显着家乡人的气质和文化底蕴。         ●作者简介●   刘群英，笔名刘羊，一个75后内向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