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杰：修脚

姑娘年轻，不有为，才疏学浅，孤陋寡闻，人称“傻大个”，但是有一个优点就是孝顺，就这一点也就不显得傻了。   她，里面是大白痴，井底下的一只小青蛙，曾经只知道生活中可以修拉链修电饭煲修拖拉机，但从来都不知道还有修理脚的。脚，可以走路，可以洗可以泡可以按摩，从没想过，脚还可以修理一下子，一个新的境界，一门神奇的学问。   修脚，不知从何时起，成为了一种职业，更不清楚脚还要怎么修理。这也许是人类的进化，随着人们的养生观念，无痛生痒，闲来无事捯饬捯饬这个脚，让它舒服一下啊，也许脚真的会得病，需要治疗。后来了解到，看似天天被鞋子包裹的它，完美无瑕，但是它在长年累月的挤压中，也会生病，叫做脚病。   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到这脚病，都不知道，它是怎样的一种形态，它是怎样的一种折磨。我没有去修过脚，也没见过修脚的，更不是修脚师，也不懂的如何修理好脚，但是我还是想讲一讲，我修脚的经历，那是给我的母亲。   在一次羽毛球比赛中，因成绩优秀，获得了一副专业的修脚刀，看到这个“神器”，不觉惊呼，这一个小的刀子一个大的刀子一个和铲子一样的刀子，这是修脚用的吗，这么锋利，简直像是铲树皮用的，就这样带着一些“尴尬”的怀疑，就置放在一个角落里了，无处可用。   它，什么时候被启用呢？大概是去年夏天，具体的时间，我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是母亲从老家来看我时，提及了它。我说这一年比赛都获得了什么什么的奖品，足球教练员的和羽毛球运动员的，一边说着一边展示，有奖牌，有奖品，母亲好像对奖品xx专业修脚刀，比较感兴趣，说这个东西，你用过吗？我说：没用过，这咋用？母亲说，你要不试试，给我尅尅，我说：好啊好啊。以前都是给您用指甲剪，这次咱也来点专业的，李二专业修脚。   母亲泡了脚，我们就开始了这次特殊的“旅程”。脚，泡完后，伸在我面前，我感觉这脚像一个烤红薯，烂了的。脚底很多的死皮，皮像是炸开的感觉，一层一层的，泛着白色、黄色、白黄交加的；还有厚厚的脚茧子，特别硬质，像是一个地图，一块一块的，沧桑极了；脚趾甲，都挤到肉里长了，也是厚厚的，一层一层的长，黄的，黑的，黑黄交加的，卡在脚趾上。整个脚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母亲说：年龄长，这些东西也长。我开玩笑说：那你不是赚了。母亲说：这可不是想赚的东西，脚茧子长时间不去处理，就垫脚，特别难受，指甲往肉里长，更是刺痛，钻心的难受。这些长在脚上多余的东西，还是要除掉的，不然时间长了，会越来越难受。这时我才知道，脚真的需要清理，干干净净，成为原来的模样，才会舒服。   我小心翼翼的拿着这锋利的刀子，在母亲的脚上做起了“文章”，先是用大的刀子，把死皮刮干净，再用大的铲子刀，把厚厚的茧子铲掉，最后是修脚趾甲，这一部分是最难处理的，刀尖锋利，要全神贯注，才能不伤到皮肉，指甲长在肉里面太深了，不挑出，会是超级难受，又痛又痒的，所以全是埋头修理，一点一点的，一下一下的，全部清理掉。夏天热啊，双手全是汗，刀柄也是在手里滑来滑去，总是这样，我也是不能犯半点的错误，加倍小心，修理这一双脚，大概会是半个小时多，半小时后，我是腰酸背痛颈椎疼，但是看到地下一大堆的“干货”，有点收获感，也有点惊炸，和母亲开玩笑，你修脚之前穿40码的鞋，修完之后得要穿39码的鞋了。   这本不属于身体的一部分，却长在了上面，想想是多麽的难以忍受，我才知道这个修理脚的重要性，它原来是保护人体健康的一项重要的措施。脚，修理完了，一边聊天一边修脚，虽不是很专业与完美，但是母亲觉得格外的舒服，说是脚下轻松了好多。再没有修理之前，总是感觉脚上好像是踩着泥土疙瘩一样的沉重，现在好像是踩着棉花一样轻巧。那一晚，她睡的舒服，没有梦。   自此，那一次修脚后，好像每逢母亲来看我，修脚成为了我们的一项重大的事情，非常有仪式感的感受，这种感受就是母亲舒服了，我也打心底舒服，所以我特别愿意给母亲修脚，让她不再她沉重，舒服一点更好，我愿看到她的模样。   大概是从初中的样子，我就开始给母亲剪脚趾甲了，母亲关节不太好，再加上身形有点偏胖，剪指甲对于她来说，还是比较费劲的，弯不下身子，要是时间久了，膝关节就疼，所以这个修脚的“任务”，我早早的就给“包揽”下来了。   时间慢慢流去，我也慢慢长大，离开家的日子越来越多，陪伴母亲的时间越来越少，给她剪脚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我内心总是觉得亏欠她好多，就连这么小的事情，也不能满足她的需求，叹息着这平凡而又不能改变的结果，总是不能陪在她的身边，她曾经对我这么好，慢慢养我长大，我却远离了她。   在后来的一年多里，不管是她来，还是我回家，好像成了不俗的约定，总是带着这个“赢来”的修脚刀，抱着她的脚给她修修，再和她聊聊天，一种很和谐的画面。这种画面代表着，我心疼慢慢变老的母亲，规律的变化谁也阻挡不了，只能去接受，同时也代表着母亲对我的依赖，她知道这是爱她的表现，我想让这种表现，像黄河一样宽广，像黄河水一样奔腾。   脚病的修治技术叫做修脚，我虽然不会什么技术，但是我每次还是能把母亲的脚修好，那是我带着一份爱心与孝心，去做这件事情，能给母亲带来，母亲的快乐也就是我最大的快乐了。   最快乐的事情就是能多给母亲修修脚。   中国的人，在爱的表达里总是那么含蓄与传统，传统到我们好像都不会表达自己的爱，就如同我一般，我记得和母亲最亲近的动作好像就是，一直握着她的手，这就是最亲近的行为了。印象中好像我都没有给母亲过一个拥抱，母亲也没有拥抱过我，这致使我总感觉到一种缺失，缺少一种爱的表达。   修脚这个事情，好像表达了对母亲的那种爱与被疼爱，我想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都要好好疼爱自己的母亲，她为我们奉献的太多太多，爱她，就要好好表达，把最好的言与行留给她，她是我们在世上最大的财富，最值得炫耀的资本，请好好爱自己的母亲。比如给她修次脚。   【作者简介】李景杰，笔名那年夏天、麦田方格，88年生，山东聊城人，毕业于山东体育学院，现从事于体育、工作。爱好写字、读书、运动，写、写杂谈、读万物，爱一切运动！除了有一颗育人的心，还有一个文学梦，为了这个梦，一直努力着，从未放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