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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事 | 豢养的猫和狗

2022-03-10 来源:文库网

真事 | 豢养的猫和狗


郭余果/文   想起儿时的家,就会想起那些动物的身影,及鸡鸣狗叫猫翻墙的场景。   论长相,只有鸡仔毛绒绒的讨人爱,放在掌心就像一个会动的玩具挂饰。猫仔、狗仔摇摇晃晃倒也憨态可掬,偏偏地继承了它们的毛色和形象,一直认为猫咧嘴叫唤的样子特别凶煞,而狗吐出舌头的样子跟恐怖片里的女鬼似的,叫人后脊发麻,阴森森的。而越大越丑,真不明白外国人把猫供奉得像尊佛,眼放凶光,龇牙咧嘴的佛陀能施其责吗?   可见最不可靠的就是长相,动物深知这点,都带着不同的技能来体现自我价值。会捕鼠的猫,会看家的狗,会产蛋的母鸡,会打鸣的公鸡,谁也不能替代谁,与美丑无关,如果猫不捕鼠、狗不看家,农村人是不会养的。   我家安在山林深处,鼠满为患,粮食自结穗开始遭践,收回粮仓,如果没有猫的守护,只怕要移名改姓为鼠窑了。可是我家老养不住猫,眼见得抓来一只蒙着眼睛的猫,西瞅瞅、东瞧瞧,摇摇摆摆地从堂屋走到灶屋,像个审时度势的将军,开始两天妈还会用鱼腥款待,视作新娶进门的媳妇儿一样,后面便与人同食,总不能一直娇惯,使其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妈想以粗茶淡饭促使猫加劲捉鼠,那不是它们的饕餮大宴吗?   猫经过一段时间,已经摸透了主家的情况,庙小也就罢了,香火还时断时续,这尊“大佛”就“狼奔豕突”了,以至于哪天你在某位亲戚家见到了那只走失的猫,请不要惊诧,只看人家高楼大厦、美味佳肴,嫌贫爱富猫之本性。但也有那么一两只忠义之猫,能守住贫窑、专于职守,最终还是因为管不住自己的嘴中毒而亡。现在我还能想起我家那只小黄猫垂死的惨状,母亲掰开它的嘴,拼命灌肥皂水,但它还是垂下了头,柔软的身体渐渐僵硬似石头,那是我第一次直面死亡,唏嘘感叹生命之脆弱的同时,也悟到贪无异于索命刀,如果黄猫不贪外面的吃食,只在家勤劳捕鼠,主人给啥吃啥,就不至于平白丧命。我把它埋在后山,竖了个小牌,写道因贪食中毒而亡,请后猫戒之。我只承认这只猫,虽然它因贪食而亡,但比起那些嫌贫爱富的猫们却又高贵了许多。   狗狗的天性就是忠,我家先后养过两条狗,主要是养来看家的,或者说给一个身处幽静山村的住户渲染点气氛,时不时地“汪汪”两声弄出点动静,年复一年的日子就不会死水似的。它们的到来非常,就像添双必需的碗筷一样,因此既不惊喜也不讨厌,名儿也懒得给它们取,反正就那一只狗,“呜呜”“呜呜”地叫唤,它就近前来了。现在为了记文章方便,就以毛色称为小黑和小黄吧。小黑渐渐长成一只魁武的大狗,虽然顿顿吃残羹剩汤,毛色依然油亮,它的父母就是健壮的狗,它身上有优良基因的传袭。小黑特别好动,特别热情,弄得鸡飞猫爬墙,叫嚷声一片,鸡猫万分惊恐的样子,它却一脸得意。   而它对待野兔就不似家畜这般友好,直接叼住野兔脖子,一口咬断,立时圆睁双目,周身发颤的野兔就由着小黑叼着不知翻过了几座山,最终送到我们手里,它就像一个战功赫赫的常胜将军凯旋而归,不等你奖赏,已神气活现地坐在地上,与你对视,那神态不似一只狗,简直就是家里的一个成员,无怨无悔地为这个家奉献。   确实,在我们长身体的时候,有了小黑捕捉的野兔补给,我们长得同小黑样健壮而精力充沛。他对待外人,是警觉而凶悍的。我家门前是条大路,但因为小黑,很多人都绕道而走。尽忠职守的小黑,因为它的刚烈,树敌太多。   那年夏天,它趴在一棵树荫下的石板上乘凉,它一贯这样的,几个夏天都安然无恙地过来了。那天它没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它没抵御住凉风的舒适,昏昏欲睡了。也许还做了个酣长的美梦,谁料想它就此一梦不醒,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我们找到它的尸体是在万丈深渊下,体无完肤,头盖骨都粉碎了,只是眼睛安恬地闭着,万分难过的我想到它走得也算平静,心便宽了许多。它躺在石板上睡觉时,我们看到有人影走过,大人都说小黑被人推下了悬崖,只有我愿意相信小黑是做了一个飞翔的梦。不管事实如何,结果都一样,小黑再不能与我们朝夕相处了,我们也再吃不到美味的野兔肉了。   我们只有含着泪用一抔黄土将它掩埋,永远与青山绿水作伴。   小黄在看家方面也是条好狗,与小黑一样顽劣、好动,如果小黑是正义之士,小黄则是纨绔子弟。它到处招蜂引蝶,搞大了全村母狗的肚子。你情我愿,这就罢了。它的劣根性是挑逗鸡,不解风情的鸡亡命躲避,只落得满地鸡毛。为此挨了邻居不少骂。一天,邻居曹叔拎着两只血淋淋的死鸡作为小黄的罪证来找父母,这怎么能让人相信呢?小黄的嘴并没血迹,再说深更半夜的,小黄是个尽忠职守的看门狗,不可能离家半步呀,会不会是别的生物,比如黄鼠狼所为?道出疑惑。曹叔立刻拉下马脸,不悦道:“难道是我胡说,你家的狗顽劣成性众所周知,我又没谈到赔偿,你护啥短呢!”老实的父亲立马垂头噤声,像犯错的学生。   曹叔又说,赔偿不要,但得实行人类刑法,“杀人偿命”,这狗也得“杀鸡偿命”。父亲嗫嚅着嘴想说点什么,最终没发出声。于是梯子被人架在屋檐上,狗绳系在小黄的脖子上,我意识到小黄即将被推向绞刑架,一个箭步冲到曹叔面前,含泪诘问:“小黄杀鸡,证据呢?你们不能草菅狗命!”那年我十一岁,对法律有些懵懂。可是妈和姐把我架到一个房间关起来,任我哭闹不休。   小黄最终被推上了断头台,家人也很难过,但是邻居关系要维系,为一条狗与几十年的邻居扯破脸到底不值得。唉,我为狗命叹惋!结果,小黄走后,曹叔家的鸡仍在夜里莫名消失或尸橫荒野,几夜守护终于抓到真凶——一头硕大无比的黄鼠狼。可怜我的小黄死得多么冤屈,这难道就是狗的宿命?我想起它在放学路上摇头摆尾迎我回家;洗脚时,给我叼来拖鞋,就一阵难过……   从那后我家再没养过狗。   作者简介:   郭余果,爱涂鸦,借笔达意,迄今报刊杂志发表、随笔、散文近百篇,并在两次征文中获二等奖和优秀奖。天高地厚有限度,求知永远无限度;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写,是一种积极进取的态度,也是操刀自我剖解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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