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一秋

我曾将乡下一些常见的果树，诸如杏子、桃子、梨子、柿子等，植进了空地，并圈之以墙院，美其名曰果园。在每年春夏秋季，果树们飘溢的气息夹杂着诱人的果香，令人回忆起种种梦境。
果实又一次缀在了果树的枝条上，随着嫩果的逐渐长大，母体的一些枝条承受不住了，开始发生了下坠，有的甚至快要折断了。每当这时，我总要找来一些树木撑住枝干，待果实成熟被逐渐采摘了去，枝干们才会轻松地吁一口长气，然后欣慰地挺直身子，在雨水和阳光里肆意葱绿，伸向岁月。现在，桃杏枇杷等逐渐完成了这一年里的使命了，剩下的日子里，那貌似的繁荣就只有日益葱郁的叶片了，但它们没有计较我的漠视，默默地在为来年的挂果备足养分。眼下，它们烙给我的感觉像是衰老，其实它们是在承受生命过程中的磨难，也正因如此，它们生长的一生，便有了具体的意义。
我离开一株前年新栽的被我修了桠剔了枝的桃树，树下矮小的杂草，吮吸着果树遗漏的阳光和露水，在底层空间里展示着自己的存在。尽管它们的存在是我意识之中的负担，但它们在自己的空间里展示了自己的生命，同样可敬。走进暮秋，这一切草包括乔木的叶片，绝大部分都交给季节梳理了。草叶们无惊无悔，从容、豁达地趴在地面上变成了腐殖质，以不计较生命模式的态度，获得了一种生命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