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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三人行(2)

2022-03-01 来源:文库网

丑女三人行


刘君显得有点没精打采,好象是林冲被上梁山的感觉。 红娟和我说:这家伙,我去的时候,正在睡觉,我说要去技校,他还问我去技校干啥?这没心没肺的,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后来去了技校,欣辉倒显得很高兴,张罗着倒水。刘君一直低着头,扭扭捏捏的,象个大姑娘,后来欣辉请我们去吃饭,欣辉人虽长得白晰,但言谈举止却有男孩子的豪爽气,嘻嘻哈哈,笑起来声音很大。 我一个劲的在心里祈祷,少说两句吧。有的女人知道自己脸长得长些,便会以手扶腮,即妩媚,又遮丑;有的女人手长得美,便会在男人面前,将纤纤十指摆来摆去,转移视线。可这个欣辉却不做半点掩饰,将缺点表现的淋漓尽致,而她的优点好象了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我挺欣赏欣辉这种个性,同性之间吸引的可能是更本质的东西,而不是做作。可我不是男人,所以我代替不了刘君。 总之,这次聚会,双方都没有什么上佳的表现,我也糊涂了,不知这两人的态度到底怎么样? 过了两天,是元月十一号,再过三五天,各个学校就放假了,可刘君那边却没什么消息,红娟又脱不了身,让我自己去找刘君,就在我同欣辉说约刘君的事时,收发室来了一封电报,是欣辉的父亲发的,欣辉的脸当时就白了,电报上写着:母病危,在市二院内科。 欣辉当时的眼泪就流下来了,欣辉有个哥哥在英国留学,父母面前只她一个人。 怎么办?什么时候走? 欣辉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刘君那边? 我去告诉。我赶紧说。 每次回家,我总是一个人,很孤单地坐在候车室里,冰冷冰冷的,从上高中,上大学,到工作,总是一个人来来去去。欣辉说着这些话,我明白,因为我也有同感。 我下午去刘君那。可我没把握他一定会送她。 刘君这时倒显得很爽快:我去送她,她现在一定很难过,再怎么说,就是作为普通朋友,这时也该尽尽微薄之力。我觉得刘君这人到关键的时候,还是很识大体的。 我回去告诉欣辉说刘君晚上到车站送她。欣辉显得很兴奋。 我们俩在车站冷气森森的候车室里坐着,午夜的车站总是给人凄凄惶惶的感觉,选择这个时候坐车的,都是有些意外的变数的,所以候车的人看起来就都有些怪里怪气的。但欣辉已顾不了这么多了。 人挺多,川流不息,让人心也发着慌,感到那样的不踏实,在门口没见到刘君,进去四周找找还是没有,再看一遍,真让人绝望。 我心里真不知有多不好意思。 欣辉说大概是睡过了点吧,这个时间太晚了。 我说:很有可能。又暗骂:临阵脱逃,算什么东西。 直到欣辉上了车,刘君始终没露面。 我心里的火忽忽地往上窜。我知道欣辉有多失望,因为每次转车,尤其是夜晚的时候,在沉寂、混浊的车厢里,一个人,没有任何人依靠,也许要半夜下车,一站一站,你不敢睡,看着小站昏暗的灯光,于凄风冷雨中感受孤独。 第二天,我就去找刘君,刘君倒干脆:我想了许久,我怕送了她,她会不会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就确定下来了呢? 我真恨得牙痛,还没见过这种人,哪怕你撒个谎,我心里也会平衡些,可他却让我怒气冲天。 我怎么会给这样的人做媒呢?呆瓜一个,我冷笑着摔门就走:你还想着清白!当一个女孩子处在困境之中,男人不能舍身相救,却还考虑自己是不是会被人家误会,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下次倒贴钱我也不会给人家做媒人了。 也许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也许是我们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反正欣辉这事,我们是没帮上忙。我对刘君说你早晚要后悔的,别以为我们是合伙把你往火坑里推。 不过,我要补一句,就刘君这小子,后来他常笑话我:我真服了你们了,没见过你们这样的,还给人家做媒呢,自己还水深火热着呢。 过了年,寒假过得真慢,我在家里横竖看什么都不顺眼,和所有人为敌,也得罪了他们,有时真有点歇斯底里,无名火特别多,稍不留意,嘴脸就凶悍得很,弄得家人避之不及,以为这是老处女的心理,女大不中留,母亲念叨好几次。有时,我真想自我调控一下情绪,可到最后,家人见我避之不及。 倒是哥哥气急说:这也看不惯,那也看不惯,象是人家欠了你几辈子,还上大学,那学是白念了。 这几句话就是在自己婚后也常记起,那时真是做得太过分了,唉,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是祸害。 等开了学,和红娟见了面,才知道我们嘴脸相差不多,都灰头土脸的回来,我们虽没做成好事,但和欣辉却成朋友,技校和我们是邻居,从我那到欣辉那走小路只需要七八分种,所以我晚饭后常去她那里。 欣辉母亲已经去逝了,一直不大开心,不过欣辉心里是搁不住事的,所以我第二次去她那,欣辉就同我说了,原来这次她母亲心脏病犯了,是有缘故的。她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后来重了,送进省城的医院,倒底没抢救过来。欣辉问父亲什么原因,父亲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后来是欣辉的舅舅告诉她,她父亲单位有个老处女看上欣辉的父亲,知道他老婆久病在床,只是早晚的问题,终会做正夫人,也免了老处女这苦,俩人虽没什么实质性的行为,但眉来眼去,话里话外,颇有些动人的情形,象是欣辉的爸也颇为满意这种安排,但不知哪个好多事的人,不知是何居心,竟巴巴的跑去告诉欣辉那苟延残喘的母亲,老太太一生气,就犯了病,没几天真的如了老处女的愿,给人家让了正品夫人的位。所以欣辉从家走的时候是绝绝的和父亲告别的。 一过了年,舅舅就把欣辉接到了农村,和舅舅一个村的也有一个在外地工作了的大学生放假回来,欣辉说是那个人叫朱岩,朱岩从石油学院毕业就分到了油田,但那个地方男多女少,男大学生找个初中文化的小女子是很常见的,所以朱岩的父母急死了,唯恐朱岩娶回一个不懂情理,又没文化的女人到家,突然看见舅舅家里来了欣辉,便盯上了,朱岩的母亲好几次到欣辉的舅舅家相看,然后找人说合。 欣辉说,你不知道我们见面之后,我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我说,我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委屈?也为自己悲哀。 你怎么知道的呢? 因为你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 朱岩那个矮!用句通俗的话说,我的眼前一片空白。反正妈妈也没了,爸爸也一样的会失去了,好坏有个人惦记着我。 真是风云突变,事情发展得出乎意料。 欣辉总算有了对象,可她还是难过。我呢,红娟呢,对象还不知在哪刮旋风呢? 我到欣辉那第二次,就发现有个长得很清秀的男教师,有点象学生,常到欣辉屋里借做饭用的东西。欣辉介绍说:这是王军明,是去年分过来的大学生,教数学。 在北方很难见到这般清秀的男人,所以我觉得心脏有些莫名的激动,总是想在去欣辉那的时候见到他,我知道自己的目的有点不纯,但欣辉那时整日里等着朱岩的信,心焦肺烂,哪里顾得上我的情绪变化。 几次见面,起码脸熟了,便有了路遇时相视的一笑。每每有这样的机会,我象个十六七岁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会很兴奋一阵子,我知道自己又一次陷入单相思之中,这肯定没结果,就象以前一样,自己只不过是个不惹人怜爱的女孩儿,这个时候,我才切齿的感慨自己为什么没有骄人的面容,丰满的身姿,没有给男人那种蓦然回首的感觉。 欣辉的生日是农历三月初九,刚过四月份的一个星期天,欣辉告诉我她打算请红娟,我,还有王军明吃饭,为她过过生日,也免得她自己孤单难过。因为女儿的生日,娘的苦日,欣辉是怕自己回忆过去一个人过生日的难过处。 我和红娟给欣辉买了一个大蛋糕,我们吃的饭、菜,都是王军明做的,整个晚上,红娟眼里都含着一丝惊喜,我知道,红娟心里一定激荡不已,能有一个让自己倾慕的人,这本身就是个幸福的事,总比连个期待都没有,那可是一种切实的绝望。朱岩早在几日前就寄过来一包东西,里面有吃的,有穿的,欣辉让我看了好几次了,脸上得意洋洋的,后来倒底忍不住还是说了:你以为他真的那么解风情?我早就在一个月前就连启发带暗示地告诉他,别忘了我的生日。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最羡慕有男朋友给女朋友过生日,那叫呵护,到了自己,冷冷清清,连张扬都不敢。唉。 王军明是个有着很诚挚的笑容的男人,他说话的时候,似乎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这里来,令听话的人感觉被重视的喜悦。我就从未感受过异性对我有如此重视过,所以真的感动了,我一向讨厌那种故做深沉的男人,或者是所谓才华横溢的男子,他们在你面前,恨不能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展示出来。 王军明却是朴实无华的。 我知道自己无力自拔,红娟也和我一样,因为不善言谈,红娟几次主动和王军明谈起她以前的事,而且笑声比任何时候都娇媚,绵长。 我和红娟已顾不得欣辉,傻傻的看着王军明,也吃不出菜的滋味,听他说话,听他为欣辉说着祝福,我们应和着,心里却始终想的是他是那么可亲可爱。那个晚上,本是主角的欣辉,却没有在我的心里留下什么印象,唯有王军明。 后来我决定去看电影,那天看的是周润发演的《纵横四海》,红娟和欣辉一边一个把王军明放在中间,我坐在欣辉的边上,电影倒底演的是什么,我没弄清楚,只记得那是自我毕业后最高兴的一天。 后来我们又聚了几次,我们知道王军明正准备考研。有一次,他鼓动我一起考,给我找来英语书,可那时我正觉得工作还清闲,并且待遇也不错,何必多此一举呢?况且我所面临的最大的问题是婚姻。 平常很难见到王军明,那段日子,他也苦得厉害,起早贪晚,欣辉说,王军明瘦了好多,虽然很惦记,却不大方便去看他,因为怕打扰他学习。 红娟也来过几次,却没见到王军明,明显得很失望。那段时间,欣辉和朱岩闪电般的登记了,说是为了早日调到一起。 这天晚上,我不知道为什么把这些想法告诉他。 第二天,我给红娟打了电话。红娟恶声恶气的问是哪个。 我说,怎么有了男朋友,连淑女都不愿做了? 宋词,有高兴的事吧,听口气可是欢欣鼓舞的呀。 我还能有什么高兴的事呢?说正经的,昨天你那个同学来了,吃了饭,又不肯走,还是我再三的说明天还要上课才走的,这人看起来还精明,怎么这么没眼色呀,是不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呀。他可能不好意思说,不过欣辉那头肯定是没戏了。如果他愿意,我只好把我的学生介绍给他了。 宋词,我早就说过,你会比我走运的,果然,祝贺你,起码你们是站在同一水平线上。 你说什么呀。 你别说你不懂我的话,那样我可真要讨厌你了,我现在就有点嫉妒你,你的运气为什么比我好呀。 你是说,他看上我了? 还有怀疑么?唉,我才发现,再聪明的女人,一旦进入角色,也是傻得出奇,相信自己的感觉,我真的为你高兴,说实话,我在第一次领他到你那的时候,就有这样的预感,你们很相配,我真的为你们高兴,可也觉得很伤感,因为我要结婚了。 结婚?我看你是发昏吧,才几个月! 你没看现在是什么年月,这四个月顶上过去处四年的。 别是开玩笑吧。 谁开玩笑了?德福家本想元旦就把我俩给解决了。 趁我还在目瞪口呆之际,红娟把电话挂了,她肯定知道我要说些不中听的话,她不想听,因为听了她会更难受。 那个冬天,三个原本嫁不出去的女人终于准备把自己嫁出去了,不过心里都有着赴汤蹈火的决心,好象跨进婚姻这扇大门就一切会尘埃落定,其实不然。婚姻的酸甜苦辣怎么能说得清呢,我决定再写一个丑妻三个行再来给大家看。

丑女三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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