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地变老

“时间会刺破一切精致的华丽，会将平行线刻在美人的额角。”时隔数年，当我再一次品味莎翁的名言，眼里全然没有当时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的迷茫，而是对时光有一种真实的敬畏。
第一次听说“优雅地变老”是在鲁豫的《心相约》中，鲁豫将这份殊荣赠给了章含之女士——章含之的个子很高，起码有一米七零，一头灰白的头发烫过，微微地卷着，她的脸还是很耐看的，完全没有美人迟暮的感觉，优雅地变老在她的身上得到最好的体现。书页上附有她的彩照：老人不施粉黛，并不掩盖岁月风霜镌刻在鬓角的痕迹，一袭黑色的呢外套彰显着淡定自若的高贵气质。历尽世事浮沉，老人眼睛里透出的依然是澄澈、干净的光芒。
而又一次见证“优雅地变老”，则是在不久前曹又芳女士的讲座上，不是亲眼目睹，我几乎无法相信眼前这位身材娇小、面庞清秀的女性已经63岁并与癌症抗争7年，而更让我感动和肃然起敬的，是曹女士那份超脱生死的豁达和充分享受生活的乐观。当得知死神的审判，她首先想到的是将要失信于好友，不能如约赴圣诞旅行；对于死亡，她毫无忌讳地约集好友、书迷为自己举行了一个盛大、华美的人生告别会：在台湾钢琴王子轻柔曼妙的演奏中，在众人泪水和欢笑中细数着人生的风景，感恩过往的岁月；了却尘愿后，她买了一块写字板，平静地入院接受化疗，治疗期间，仍笔耕不辍。老人平静地说，在尘世没有什么遗憾，她的人生已相当精彩，哪怕明天就永远闭上眼睛，她也会带着微笑。在她轻快的语速中，我深切地感受着一股生命的韧性，用“六十岁的女性，二十岁的心”来形容恰到好处。老人有一颗不落于时代的心，修得整整齐齐的眉，化着清雅的淡妆，配合她淡定平和的气质；谈起流行音乐、娱乐资讯，哪怕是明星的八卦绯闻一样侃侃而来。丝毫不逊于地道的少女追星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