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之爱恨(2)

 
雨，毕竟温柔的时候多，暴虐的时候少。在文人的眼里，湿漉漉的雨会变得格外柔润，雨滴中仿佛卷裹着诗意，在他们听来雨声好似一首动听的歌，点点雨珠可以串成一行行诗句。你看那“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叫多少人浮想联翩；“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使人感觉一种放逐野外的舒畅；乡间的一沆春雨，更能让人体味“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快意。孟浩然的“流星澹河汉，疏雨滴梧桐”读之何其地清新。现代诗中，最是那戴望舒的《雨巷》，把一幅雨中情的画面描绘得至善至美，让多少诗情画意的年轻人情缱意绻，欲罢不能。雨在诗人的笔下之所以有咀嚼不尽的韵味，全在于它的悠然委婉，下得恰到好处。

 
记得小时候的一个夏天，我爷爷早晨挽着篮子去上镇，走时天还是好好的，回家时遇上暴雨，正好是一段没有人家的乡土路，无处躲避，奔到家时已经浑身湿透，他气愤得跺着脚直骂老天捉弄人。可没有半袋烟功夫，他望着湿润的田野忽然笑开了：“真是及时雨，现在田里要煞雨啊。”爷爷的一句土得不能再土的“要煞雨啊”，把古人的“久旱逢甘霖”诠释得玲珑剔透。我想，倘若爷爷会作诗，按他当时的心境，一定会吟出一首美妙的田园诗。
 
雨是农家人的最爱，尤其在干旱的岁月里，他们无时不翘首期盼，田里落一场比珍珠还金贵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