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送葬

冷风呼呼的刮着，将空中的又轻又软的雪花吹打在送葬人的脸上，掉进人的衣领里。露在外面的脸上已经不觉得冰冷，脖子却不时的会凉一下，感受着雪花被体温一下子融化的无影无踪。
小女孩悲戚的哭声和呜咽的唢呐声交织在一起，在沟底里回响，又被风声夹带着一起送到庙咀，送到泾河对岸的长武县，甚至更远更远的地方。时间已是夜晚，天空没有月亮，借着地上雪的光亮，倒也能看得清楚。
长长的送葬队伍，人人都是一身白色孝服，走在白色的雪地上。白色的人，白色的雪，和暗暗的夜色对比鲜明。一黑一白两种颜色，在那一刻构成了天地间最大的悲哀。耳畔是风声、哭声、唢呐声和脚踩雪地放出的咯吱声。
送葬的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墓地，小孩子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后面，虽无人看管，竟然出奇的不同往日那样玩耍、嬉笑。前面的大人们也不似从前送葬时，高声的谈论年景收成、山势走向了。所有人都静静地走着，走着。
我想起了小女孩的爸爸躺在棺材中的样子，很安详，像睡着了一样。一身的黑色西装，锃亮的皮鞋，帅气的样子令人看了不由得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