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养了强暴妻子的暴徒的女儿(3)

转眼孩子已经三岁了，上幼儿园了。我在家的时间不多，只要有空，我几乎都在实验室。点点一叫我爸爸，我的胃立刻就抽搐起来，类似痉挛，难受异常。渐渐的，我和文欣之间的话题也越来越少了。
这年10月的一天，文欣起床迟了。她叫住我，想让我去送点点上学，点点站在文欣的身后，仰起脸期盼地看着我的表情。几乎想都没想，我就皱起了眉头，那一刹那，我看见点点慌乱地低下了头，泪水含在了眼眶里。文欣也注意到了点点的表情，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对我说：“ 我去吧，我去送她。”
孩子趴在文欣的肩头，默默地看着我。我机械地扬起手朝她挥了挥，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个小小的动作，竟让她高兴极了，冲我晃着小手，大声地喊道：“ 再见，爸爸，再见！”
我的心猛地一动，感到了自己的卑琐和对孩子的愧疚。
虽然我是这样一个严厉的“ 父亲”，点点却一直很乖，不过孩子的天性总是压抑不住的，每当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时，我发现自己很难容忍，往往会暴跳如雷，这样的情况下，文欣就会躲进房间里去哭。等风暴过后，我往往会感到更加的痛苦，可我却无法控制。
击穿灵魂的爱让我领悟人生
2003年秋天，我在德国学习时的导师雅克里教授来我们系里讲学，一见到我，他吃惊地握住了我的手，说：“ 陈，你是怎么了，短短几年，你怎么变得精神这么不好？”

我摸摸自己的脸，苦笑一声。我的心病让我变得面目全非，甚至影响到了我的事业。面对雅克里，我觉得我有了倾诉的欲望。之所以想对他说，一来他来自异邦，而且很快就会离开；二来，虽然他是我的老师，但他充满爱心。
过了这么些年，重新回忆起那一幕，我仍然会忍不住悲愤和痛苦，也许是多年的压抑，我的泪水从一流出就再也无法停止了。
雅克里静静地听我讲完所有，待我平静一些后，说：“ 我想给你讲一个真实的故事，但愿能帮助你减轻自己的痛苦。”
他讲的是德国二战以后的事情，一个纳粹战犯被处决了，他的妻子因为无法忍受众人的羞辱，吊死在了家里的窗户外面。第二天，邻居们走了出来，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个可怜的女人。窗户开着，她两岁大的孩子正伸出手向悬挂在窗框上的母亲爬着，眼看另一场悲剧就要诞生了。
这时，一个叫艾娜的女人不顾一切地向楼上冲去，把危在旦夕的孩子救了下来。她收养了这个孩子，而她的丈夫就是因为帮助犹太人被这个孩子的父亲当街处决的。街坊邻居让她把孩子送到孤儿院去。艾娜不肯，她对他们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孩子无罪”。
渐渐的，孩子长大了，常有人叫他“小纳粹”，同龄的孩子都不跟他玩。他变得性格古怪，做事无法无天。恶性循环的后果是有一天他打断了一个孩子的肋骨。愤怒的邻居们瞒着艾娜把他送到了十几里外的教养院，还对那里的人说他是个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