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战马(2)

半个月后，血红了马鞭，浸红了马厩，马却依然不肯低下头颅。
这让陈连升很动容，他跟这匹马的性格很像。
后来，他像对待知音一样把这匹马当自己的坐骑，取名“黄骝”。
公元1841年1月7日，陈连升镇守沙角炮台，英军200多艘舰船从海面偷袭，清军虽腹背受敌仍毫不畏惧，600人与2000敌军浴血奋战，激战终日，伤亡甚重，火药消耗殆尽，英军乘虚攻入。
陈连升身先士卒，骑着心爱的黄骝马在敌阵往来厮杀，用弓箭射毙数十名敌兵；箭射完了，又抽出腰刀与敌人拼搏，肉搏正酣之际，敌人的炮弹飞来，他躲避不及，胸部中弹，饮恨殉国。
将军血染沙场后，黄骝马守在尸首旁，哀鸣长嘶，久久不肯离去。侵略者把它掳去香港，岂想马如主人一般坚贞，英兵一靠近，它就飞脚踢去，英兵强行骑上马背，它就把他抛落地下；英兵喂它，它则昂首不顾；中国人喂它，要双手捧给它才吃，如若放在地上，它便扬长而去。侵略者拿它没办法，把它放在山中，它草也不吃，水也不喝，终日向着西北方的大陆，嘶叫悲鸣，终于绝食而亡。
第一匹马，岳珂引用孔子的话：“骥不称其力，称其德也。”
第二匹黄骝马，它的故事被人们一直传颂，今天在虎门还立有“节马碑”，说它“古来骐骥传名驹，如斯节烈前古无”。
历史上传世良驹甚多，但真正的宝马，不是因为其健壮善跑，也不是因为其稀有珍贵。一匹马，有了贤者一样的德或者节，一定是宝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