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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记我家的保姆李佩(2)

2023-05-13 来源:文库网
我家吃饭,用的是一个矮圆桌,一边一个木扶手旧沙发,这是母亲和阿姨的专座。父亲从来和我们坐小板凳,且总是靠墙根坐。说到乐事儿,父亲爱仰天大笑,靠得一背白灰。这时候,阿姨总会边帮父亲拍打衣服,边数落着:“挺大的爵儿位,看邋遢的。”
父亲去世前几天,全家围坐在圆桌边吃饭,阿姨看出不祥的兆头。她后来和我说,“那天吃饭,我一抬头,见你爸眉头紧锁,两道抬头纹竖起来,我心里头咯噔一下,不是好兆啊。”她的老话老理多,她信就灵。
那时的我们,谁也不知道阿姨的身世。
1958年秋,父亲见阿姨连着几个星期天有事,随便问了句,“干啥子去嘛?”阿姨说,婆家为分房,打官司呢。父亲半开玩笑:“李佩,你还要当小业主啊?我还是个无产者呢,咱们是一家,我这儿养你老了,以后一起生活。”如果说,父亲的话前半句有点玩笑的意思,后半句可是实实在在的真话。给阿姨养老,是我们全家人的共识。
五六十年代,“小业主”是很不名誉的出身和成分。父亲一句话,让阿姨放弃了房产——就跟着共产党的这个好人家,奔吧。

亲人——记我家的保姆李佩


我们全家是1958年搬进中南海的。
1949年8月父亲随毛泽东进中南海,一直住在丰泽园西边不远的静谷。
“静谷”是一个有院墙的园子,偌大的园子里只有父亲住的靠西墙的三間厢房,据说是当年太监住的下房。园内古木林立,苔草丛生,一条条碎石小路,曲曲弯弯。早晨满园雾气,太阳穿过树叶遮蔽的缝隙,婆娑地射进来,雾才一点点散去。乌鸦会成群结队地飞来飞去,呱呱的叫声,给静寂带来一阵喧闹。一次,姐姐和我说,静谷的乌鸦真坏,今天它们把屎拉在正在院里刷牙的爸爸的牙刷上了,我们笑得肚子都疼了。
1959年秋,与静谷相邻的供首长休息娱乐的场所春藕斋要修缮,静谷也在修缮范围,父亲才搬进永福堂。
这是一组院落,由北向南一院套一院,从北头过来依次住着陆定一、张际春、我们家:陈琮英(任弼时夫人)、胡乔木、杨尚昆,但院落的格局不尽一样。
永福堂最早是朱老总住,以后是彭德怀住。彭老总在永福堂住了近七年,庐山会议后去了海淀的挂甲屯。从1959年到1966年,我家在永福堂也住了近七年。
永福堂是个只有大北房、东西厢房的三合院,北房两边各有一个小耳房,前院正房是永福堂院子的南墙。

亲人——记我家的保姆李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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