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面试_短篇小说(2)

李总的眉头皱上了，这样的先例不但自己，只怕所有的企业都不曾有过。你是什么人才呀，敢提出如此破天荒的要求？李总很果断地回复道："可以为你破这个例，但愿，此次破例是有价值的！"李总特意在结尾打了个感叹号，意在提醒对方。强烈的好奇心使然，李总倒要看看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面试开始了，一位副总、人力资源总监加上李总，在一侧桌旁坐定，每人面前一个提示牌，上面注明职务、姓名和手机号码。瘦削但不乏精明的小伙子刚一进门，就是一个深深的鞠躬，在一声请坐之后落座，然后迅速地掏出手机，把桌子上标明的手机号码进行存储，再然后仰起阳光的笑脸，期待提问。
以下的内容都是手机短信：
"请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石墨，因为先天性哑巴，而与沉默结缘。这也是冒昧请求如此面试的原因，请各位老总予以谅解。"
三个人相互看了看，都显出一种惊讶来。这倒是不曾想到的。李总心中一动，他的小诗里好象已经有所暗示了，不禁微微一笑。
"我毕业于职业中专学校，机电专业，现拥有两项发明专利。因没有愿意接收的单位，一直在家自我研发当中。我相信，我的专业技能和进取精神能够为贵公司带来一定的技术进步以及经济效益。"

"为什么会选择本公司？"
"我通过多种方式了解到，一是贵公司老板的为人做事值得信赖和追随；二是玩具行业的创新性和生命力永无止境，值得挑战；三是我本人需要一个施展智慧和才华的空间。"
"你认为，聋哑人与正常人在工作当中会有差距吗？"
"有差异，但不是差距。正常人胜任的某些工作范围，聋哑人可能不能适应；但有些工作范畴，聋哑人会有更优越的表现，甚至是正常人不能比拟的。某一方面的残缺，会在另一方面有特异的补偿，这就是命运的公平。何况，残缺的只是肢体，努力和进取之心不会残缺。"
李总带头鼓起了掌，三个人的掌声虽稀稀落落，却暖了石墨的心。石墨站起身，向着三位面试官再次深深地鞠躬。
石墨毫无悬念地被录用了，李总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可不可以把某些生产车间或者工序全部设置成聋哑人呢？社会不应该歧视他们，机会不应该歧视他们，幸福同样不应该歧视他们。
李总按响了桌子上特设的叫铃，秘书走了进来，细心阅读李总在手写板上的指示，微微点头后转身制订细化方案去了。
原来，李总竟然也是个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