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母亲】妈妈下葬日是我的生日（天涯感人贴）(4)

现在看来，从我的哥哥读书算起，三十多年的时间里，我们家都一直有人在读书。当初哥哥读书时，费用倒不是很高。等到我的一个小哥哥考上高中时，咱们家的读书费用增加了。妈妈从那时起，就开始算计小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然后将家里母鸡下的蛋拿到集市上卖，将卖来的钱为回家的小哥哥准备好。最难的时候，妈妈曾经将家里分得的不多的菜油拿到集市上卖。即使如此，妈妈也从没有提过让小哥哥退学的话。只是妈妈让我们记住那些在艰难时刻伸出手的那些好心人，尽管是从他们那里借钱，可他们一直是妈妈也是我们感激的好人。
好来我也开始读书了。至今我记得很清楚的就是两件事儿。一是晚上在煤油灯下，我坐在小板凳上，爸爸妈妈举着油灯默默地看我做作业。另一件是买铅笔的事儿。由于生活物资的缺乏，铅笔也是不容易买到的事儿。当我哭着说没笔写时，妈妈除了安慰我，还不停地埋怨爸爸为什么不多看几家商店。其实那是一个场镇上也就只有一家合作社商店而已。可那时的我又怎么能理解这些呢？就像现在的孩子一样，觉得那些都是自己应该得到的。
我慢慢长大，读书离家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了。初中的时候，我家最先起床的总是妈妈。她就像上了闹钟，每天早上总是为我准备热腾腾的早餐。我不知妈妈是怎样坚持下来的，十一岁的我还是贪睡的年纪，每天总是在妈妈的叫声中醒来吃早饭。这样的习惯一直没变，以后无论我到更远的地方读书还是工作，在我离家的早上，妈妈总是早早地起床为我准备早餐，尽管我那时不再贪睡，尽管我知道自己起床，可妈妈还是要起来。

读高中的时候，我第一次离开家。当送我去学校的小哥哥的身影消失在校门口时，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很快学校有假期，我什么都没想就往家干。回到家后我帮着妈妈做这做那，而从那一刻起，我忽然变得很沉默，回到家总是尽可能地帮着妈妈做些事儿。那一刻，我觉得自己长大了，直到今天，我仍然认为上高中的第一天是标志我从无知的少年开始长大成人的转折点。
在后来，我高考失利，无论怎样的结果。妈妈给我的就是：只要你读，怎么样我都坚持下来。其实现在想来，如果我当初高考失利后不是选择继续读书的话，生活的轨迹又会是另一番模样了。可一切都过去了，又怎能从头开始呢？
如果没有我继续读书，那爸爸妈妈就不会在花甲之年供他们的老儿子读大学了。那他们就不会那么累了。记得当我讲大学录取通知书拿回家时，爸爸看了又看，妈妈手拿着通知书细心地看，虽然她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这是村里第一张大学通知书，可就这一张薄薄的纸让爸爸妈妈还要承受多少辛苦。无论是春夏秋冬，爸爸妈妈都在为我的学费贮藏点点滴滴，虽然那时哥哥姐姐都成家立业了，可他们能给我的帮助也是有限的。况且在妈妈的心里，一切都要靠自己。我不知爸爸妈妈为我读书受了多少累，我只知道他们一天天变老，一天天让腰慢慢地弯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