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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记忆(2)

2023-05-14 来源:文库网
但是那天我没有勇气,甚至没有资格,我读懂了作为一个六十多岁父亲心中那藏得很深却还若隐若现的担忧和害怕。我知道这是一种寄托,他把他的所有寄托给神灵,因为他认为神灵是万能的。 我知道那时候每天晚上父亲都睡得不踏实,有时候会在梦里哭出声来,每到这时母亲就会大声叫他的名字,把他从梦魇中叫醒,之后又是断断续续地哭泣,母亲就在旁边劝慰着,也许那一夜就再也无眠了。父亲一直担心养不活我们几个,他不服老,依然拼命干活,从来不肯让自己闲下来,他说,闲了会慌。 暑假很漫长,但母亲却说过的太快了。母亲似乎每天有忙不完的事。早起做饭,不管我们起不起来吃,饭总是备着。之后是一系列家务,忙完就半晌午了,再去买菜做午饭。由于我暑期去打工,很少在家里吃饭,至今已经许久没尝到母亲的手艺了,忙完工作已经下午了,这时候母亲就会在客厅铺一张席子,在地板上做被褥。
母亲很早就戴上老花镜了,似乎小时候母亲就是戴着老花镜教我们写字背诗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整个客厅,亮堂堂的。母亲缝被褥时,我就把自己放在那软软的棉花上,轻瞌双眼,昏昏欲睡。母亲说这些棉花是十几年前就备着的,家里没有地,这些是我们小时候别人送的,一直留着就等着我们长大了,出去了,做被子用。我使劲一嗅,竟然嗅到了年代的气味,不腐,反而保留着它最初的清香。有时我会猛地激灵做起来,那一定是母亲踢了我一下,或叫我给她穿针线,或是我占了她的阵地。然后我就乖乖做起身,看着母亲工作。 母亲的头发是染了一次又一次,仍然遮不住发根的那段雪白,有时她会烫一下卷发,因为她总说孩子们还小,出去太显老对孩子们影响不太好。所以每次出去,他总会穿上那件大姐给她买的她认为很时髦的外套,染黑了头发,准备就绪后叫上我们,洋溢着满脸笑容让我们挽着出门去。

那段记忆


这个样子总让我想起了母亲曾给我们说过的她年轻时当文艺兵时候的样子。母亲生活的年代似乎离我们很遥远,我也只是在电视电影里可以找到那个年代的身影,每次说起来,母亲都十分兴奋,有时候兴致来了也给我们跳一段或者唱一段,歌唱毛主席,歌唱共产党,这些在这老一辈的记忆里早已落地生根。 母亲缝被子过程中头都不曾抬起过,眼镜耷拉在鼻梁上,眼看就要掉下来了。我便伸手给他扶一下,却怎么也扶不上去,原来母亲的脸上都是水,汗水。许是母亲担心汗流在被褥上,就顺手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扫了一下脸颊。这时间,母亲喜欢和我聊天,我也乐意去和她说上一说,无论哪方面。有时说的内容他不理解,又或者理解跑偏了,对出的话让人忍俊不禁,甚至捧腹大笑。于是,我得出了一个结论:“人老了,心智会返童。”母亲真的如小孩子一般可爱,而我是那样的幸福。
临走的早上,二老起得很早。母亲做好饭把我叫醒,清点着我要带走的东西,生怕少了哪一样。父亲一早就不见影了,直到我吃了饭,他才匆匆忙忙回来,拎着大包小包的水果,就往我包里塞。车来了,他们把箱包装上车,母亲交待我照顾好自己,万事三思而后行。然后将煮好的鸡蛋塞我包里,嘱咐我路上吃。记忆里每次考试母亲都会煮鸡蛋给我们吃,而这是第一次离家,母亲依旧煮了鸡蛋。父亲一直没说话,只是看着车子缓缓开动。车子渐行渐远,望着车窗外他们的身影逐渐模糊,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之后的之后,我就来到了大学,开始了大学生涯。 从小到大没有离开过家,从未体味过想家的味道,只是从书里、诗里或者别人的泪里看到过又想家这种东西的存在,却不曾知道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感。以前,在高中的时候,看到有些同学在上课的时候偷偷哭泣,有人说是想家了,而我却不屑地认为是矫情。

那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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