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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化的梦(2)

2023-05-14 来源:文库网
当然这么美好的画面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那种所谓的青春岁月只是白驹过隙般的短暂罢了,早自习之前站在教室门口抓迟到学生的班主任那张板起来的脸应该毁掉是每天早上起床时美好心情的罪魁祸首。我总是习惯踩着最后一分钟到教学楼,小K则是踩着最后半分钟进教室,所以我们经常会在走廊里碰到对方,然后一边吹着牛一边向班主任的搓衣板脸嘻笑着迎过去,在他面前优雅地侧过身子走进教室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几秒钟之后上课的音乐铃幽幽地响起,伴随着愉悦的鼓点。我大概能想像出背后发青的搓衣板的脸色,哦不,或许我想象不到,我从来都不在乎。英语早自习一般我会在一堆已经看得滚瓜烂熟的单词表和身前身后咬牙切齿的背单词声中神游过去,有时候搓衣板会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然后我会若无其事地翻翻课本,翻到下一页同样不存在任何生词的单词表,脑子里切换一下神游的场景。
小K一般都是在我放哨的前提下对着课本打瞌睡,和啄米的鸡没什么两样,不过只要有一点动静,我就会在桌子下捅他一下,然后他瞬间恢复打鸡血状态,双眼炯炯地读课文。如果趴下去睡觉的话是会给搓衣板给发现的,即便小K是英语课代表,但还是会难逃搓衣板的一番说教,这比市售的普通安眠药药效强上一百倍,我亲测过。教生物的老师据说同时担任某个村的村长,于是村长老师的称号就被传遍整个年级。不过他从来都不喜欢我们用“生物老师”这个名词称呼他,好像我们如果叫多了“植物老师”和“动物老师”之后他们就会变成植物人和尼安德特人或者元谋人一样。生物课一上课,我和小K进入动物界和植物界分化的时间就到了,我作为课代表得有个课代表的样子,况且作为班长也不能上课不好好听生物老师——呸——村长老师的课,即使黑板上的内容在我看来只是初二生物竞赛时学的知识的百分之二十,我也得做出好好听课的样子。

风化的梦


小K往往会盯着村长老师硕大的蛤蟆镜框出神,要么就是在课本上给高尔基体画点阴影让那些小泡泡看起来更有立体感一些。然而只要一上政治课,我们角色就立即翻转。到现在我除了商品的价值量是凝结在商品中的无差别的人力劳动之外连三个代表分别代表了哪三个人都弄不清楚(况且貌似也不是三个人吧),小K倒是可以一字不落地回答教政治的面瘫老师关于为什么一个人炸了几根油条也不能称之为企业的原因。“炸了几根油条?五根吧?”下课的时候我把晕得死去活来的脑袋搁在课桌上对小K嘟囔着,然后我后脑勺觉得一阵疼。上物理课的时候我又活过来了,而且比打鸡血还显得更生龙活虎一点,所以按照我和小K的生命值之和为常数这个理论来看,他比上生物课的时候还要更奄奄一息。只是当物理老师把他比鸡蛋还圆滑的脸转向我们这边的时候我发觉捅他为时已晚,于是我们的课桌上多了半截白色粉笔,下课以后我拿着圆规在粉笔上雕出了一个DNA分子双螺旋丢到他面前。
小K家距离学校至于区区步程五分钟,所以晚自习之前一个多小时的晚餐时间他一般都会回去吃饭,有的时候老师拖堂或者班上事情比较多来不及回去,我们就会一起去食堂吃牛肉粉。氤氲的食堂一楼买牛肉粉的窗口永远都有长长的队伍,伴随香菜和米粉的气味,我会把香菜都挑到他碗里去,顺便抢回几块牛肉,然后两人开打。如果我能揪出发明了度日如年这个成语的人,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在他说出这个词之前把他掐死,除非他把“日”和“年”这个两个字调换一下位置。小K注定是要学文科的,就像我注定要学理科一样,虽然我的地理总是考满分或者近乎满分,然而发政治成绩时,我看着自己差一分就能及格的红色分数和他试卷上工整清秀的回答一时间恨得咬牙切齿。然后他会白我一眼说,看什么看,这次班上平均分比上次提高了三分,主要是因为有我好么。

风化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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