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那天(2)

在考试之中的时间流程，考试须知：考生禁止做的事与必须做的事，交卷时间等统统都在教室墙上挂着的一个喇叭上，老师有两个，少言寡语，只有一句话，也是每一波的老师相同的一句话：有手机的把手机交上来，否则发现了每科成绩作废！很吓人的话，尽管我没有带，心中无鬼，但这话却尤为的震惊。考试对于考生，对于每一个考生都有两个阶段：第一答卷、第二睡觉。第二阶段明显比第一阶段所占时间要大。睡了觉就不管什么别的了，至于检验对于大多数考生都是不在乎的。秒针推着分针，分针牵引着时针，时间就这样平淡着，和平常考试一样，时间也确乎和往常一样，但监考却不比往常差、往常轻松。老师娴熟的眼睛盯着每一位考生，然而还不停地来回走着，像个警示一样搜索着和监视。我也没抱着像上次的体育考试和实验考试那样侥幸的心态来应付这场文化的考试，我们的老师也再没有送礼给人家。
考试的最后一科到最后三分钟、三秒钟，交卷的喇叭声响起，我隐约听到考生的叹息声，还说着“解放了”的激动。三年时光走到了尽头，就在这交卷的一瞬间。我们又一次来到教室，也是最后一次罢。黑板上刻着我们班所有的名字，每一个都很潇洒。他们都拿着手机合影留念，记录这微笑。老师给我们推荐学校，也让我们自己抉择自己的道路。现在大概有七点了，应该要放学了，这次不是放学，也不是放假，更不是所谓的放暑假。七点在这夏天中还算是白天，父母都与自己在宿舍收拾好了被褥，便离开了校园，我身旁再没有同学，只是父母、家庭与生活。校园外，翠绿的柳树在这新鲜空气之中矗立而萌生发张，但它的脚下却是职教中心与技校的招生简章，白茫茫的散落一地，只见十中的卫生员挥舞着大扫帚将这逐赶，我笑了，一中三种这好的学校都不会在这里骗人，招生他们能招多少？

在车上，面对父母质问的成绩、未来、学校等这些问题，我只作点头或摇头，一直保持沉默着，也装作沉默着。继续行驶着却突然天阴暗了下来，整个车子伸手不见五指，父母说一会要下雨。既然考试完了，那再下雨有什么用？再一次将希望淋湿吧。车穿梭于灯光的璀璨之间，驶到了荒凉的公路上，四周环绕着黑漆的山，两旁挺立着两排燃烧着黑火的树，相继着向后消失。天空中一束光芒劈了下来，那道闪电拉得很长，样子就威力无比。一个凶猛的闪电铺垫出狮吼般的雷声，轰隆隆地响彻整个山谷，回声也带着无穷的威力。我赶紧关上了车窗，等待一场大雨的降临。父母仍在议论着哪个学校比哪个学校好，只是不再看手上握着的学校简章了。在这黑暗中，不知为何，我的呼吸很困难，像是在海中。对，这里就是海，我无法呼吸；或者说这里不是海，而我却是一条鱼，在干涸的大地上苟延残喘。
我现在比上次体育考试结束后还疲惫，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征兆。暑假本是该快乐而放松的，我的内心却突然意识到，这是个我无法想像、无法接受的的一个事实——我毕业了。天空依然在黑着、劈着、响着。我现在却有点很期待雨的降临，希望清爽的雨洗净这世俗之间的脏气、孤独。但天空的乌云只是在相互着压着挤着，很沉很沉地憋着，不知这么厚的乌云积聚了多少雨水，迟迟地一直没有下，一直也没有下，我到家中自然就睡着了，一直没有听到哗哗的雨水声，直到第二天我看大地还是干涸没有一点潮湿，天空中没有了乌云，只有那太阳在傲慢地放着光。谁也不能与时光抗争，但也不能任时光在身边在身上放逐和猖獗，我要在精神和内心上与时光做斗争。谁也不能与天空做斗争，这很对。我明白：有时候，人们会渴望那炎热的太阳，那是因为人们迷失在黑暗中；

有时候，人们会期盼那淋湿身体的雨水，那是因为人们迷惘在窒息的死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