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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几许凉,暖心口的疼(2)

2023-05-14 来源:文库网
在那荒坡野岭里摇晃着脑袋,在冰雪寒凝里绽放金黄的颜色。我像极了芳菲阡陌的林荫中的野孩子,微苦的眼泪滑落在死亡的童年里。我,是一个没有得到过爱的孩子。每每看看谭琴的父母亲昵拥抱着她,亲亲她的小脸,逗着她开心的样子,我总是闪躲在山后的竹林里默默掉眼泪。当同伴好奇地问我,你从哪里来,我哑然,便非常地茫然,抬头望着那满山遍野的青冈树,堕落的秋叶纷落在天空中,时而,翩然成燕尾蝶;时而,旋转成一个谜团。我不知道我从哪里来。幼稚的脸庞,弯弯的眉眼,指着飘落的树叶说,我,大概就是那片树叶生的。被诈死的人,不该记得自己来源哪里,又该魂归何处。父母、姐弟、家人都不属于我这枚飘零的叶子,因为我不存在他们的生活里,至少我的童年没有他们的影子。没有他们的拥抱,没有他们的欢声笑语。是的,我是多余的,我也是孤独的。于是,我很小就学会了一个人独坐河边,静默流水不复返,静听岁月的流沙瑟瑟。
心底有了一个感伤而疼痛的名字:叶无夏。【遗忘的花开时】寒冬正月里,姥爷去世后,舅舅要娶舅妈,我失去了最可靠的依赖。那一年,我粉墨登场地出现在这个大家庭里。浩浩荡荡,二十几口人中。突然被送回自己家,我感觉好陌生,在我那空白的脑海里,这个家没了熟悉的亲人,没了熟悉的玩伴,凭空多了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夹杂在他们中间很纠结。那时,家有姐弟,大爸家有一女,三爸家有一女,大姑有一儿,我们六个孩子,我总是被无端孤立,他们看我的眼神像看外星人一般。大人们更是忽略了我的存在。没人知道我何时过生日,甚至读几年级,都无从知道。我想努力讨好我的爸妈姐弟,还有一大家子的亲戚。可总是落不得个好。做错了,狠狠地挨了打。做好了,连句鼓励的话都那么吝啬,不肯给我。俗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而我这个既不是长子又不是幺儿的女孩子,时时备受冷落。

藉几许凉,暖心口的疼


穿的衣服总是姐姐穿过的衣服。当然姐姐也没有买过衣服,一般是小姑婶子们给的衣服。姐姐弟弟妹妹们都有小姑和幺爸辅导作业,而我只能一个人默默坐在油灯下,咬破指头也做不出来。这样,少不了又挨一顿打。我记得十岁那年,在市里教书的幺爸带回了幺妈,她给家里所有的孩子一人织了一件毛衣,唯独我没有。看着姐姐们弟弟妹妹们心高彩烈的样子,心里一阵一阵酸涩。至此,我不再奢望别人对我好。我也收起了小女生的叽叽喳喳,沉默,再沉默。后来,我便开始写了日记,每天都用姐姐写完的作业本,在背面写日记,开始用些幼稚的文字表达我的孤独和难过。有一次被姐姐发现了日记内容,大致,就是自问自己是谁生的,为什麽要受到不公平待遇,为什麽被冷落。父亲知道后,勃然大怒,使劲地抽我,脸上刻满了红色的印子。心底一下子落入地狱,嘴角泛着冷笑,一抹绝望的冷笑。
随着年龄增长,我越发沉默,我不再说话,不再和我的那些亲人们唠嗑,我习惯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干活,一个人在阴冷寒凉的雨里,走进那条河,把自己掩映在繁茂的杂草丛里,凝望着清澈的河水,静静发呆,直到天空晴朗,直到夕阳的余辉洒在我的脸上,倒影着我那营养不良的身体,瘦削忧郁的年纪遗忘在花开时。这条熟悉的河,从我回家那一刻,到现在离家时,潜藏了我太多的寂寞和被忽略。夕阳映照下的天空,摇曳在风中的树丛,定格在我那被遗忘的芳华霜月。烙印在心口,成了一段无法磨灭的伤。尽管今年我二十六七岁了,每次一回到家,家里的人,家里的亲戚数落着我的冷漠,数落着我不够关心这个叔那个姨,数落着我不会处事。我能做的,只是淡淡回一记笑,不能太张扬地笑,怕撕裂了旧日的伤口,害怕灼伤了肌肤,便无药可治。没办法逼迫自己忘记那被亲情遗忘的花开流年。

藉几许凉,暖心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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