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烟，一个人，死亡(2)

咻的睁开眼睛，那种强烈的光横冲直撞在视网膜上，迫使眼泪打湿了睫毛。地上都是烟的尸体呢，娇发出那种若轻若虚的声音，哑哑的，低低的。该不会是烟的鬼魂在作祟吧？娇说完这话，自己吓了一跳，那么明天呢，明天晚上自己的鬼魂会作祟嘛？
娇捂上自己的嘴巴，有些惊慌失措。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怪吓唬人的。看了看手机，嗯……都两点多了。娇走到镜子面前，总觉得镜子里面的人怪怪的，憨憨的，突然，娇似乎闻到什么气味，温吞吞的，像是衣物窖了一夜发出的那种气味。她看见镜子里面的人张嘴，然后便听到自己的声音，温吞吞的是吗？那不是死人的味道吗？
娇不敢再注视下去，是幻觉吗？她跑到床上关了灯，拉紧了被单，顺便故意抱紧了弟弟。是……害怕吗？
到底为什么呢，为什么我回来却是这样的结局呢？我放弃了爱情回到这里，为什么亲情却讨伐我呢？娇想不起任何脸任何事，却是清清楚楚的记得，有人亏欠了她，她爱的人，爱她的人，全都亏欠了她，让她万劫不复。是的，万劫不复的这种痛苦，无助，孤单。
娇还是失眠了，她找不到说话的人，于是，有些话，只能说给自己听。感受着自己的悲哀，喜怒，小心翼翼舔舐着自己无法愈合的伤口。

她说，为什么呢？难道我快要死掉了？死亡吗？有多可怕？有一个人委屈的活着可怕吗？我不缺爱，可是多希望没有人爱自己，那么，我对我非又怎样呢？这些爱，是牵着自由的绳索吗？那这自由，还是自由吗？你们，凭什么施加给我爱，我说了我不要了啊！为什么一厢情愿，为什么自以为是？！从一开始，我就拒绝了啊，为什么不听？还是说，要我死掉呢……嗯……死亡吗？
娇觉得不能这样任由它猖狂下去了，怕自己疯了，成为一个疯子用怪异的眼光打量这斑斓的世界。她伸出手，在床脚摸索着，终于，拿出来一把生了锈的小刀，弟弟削铅笔用的。突兀的刀片，一身的坎坷。娇拿着它，像是拿着了安慰。她抬起自己的手臂，迎着灯光反复的看，很完整，多好看。她痛苦的表情随着刀片移近身体而渐渐放松，一刀划下去，那颗心又狂跳起来，仿佛是一个孩子，在突然遇见暗恋的人时，心脏放肆的跃动。
娇盯着血珠从皮肤里一粒一粒饱满成熟，骄傲的站在毛孔上，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高兴自己挣破了皮囊的束缚，长长吁了口气，如同一个妖怪，饱餐了自己的宿敌后吁了口怨气。
娇在手臂上刻各种各样的符号，每一刀都神圣庄严，感觉像是在记录她所爱的，人，或事。事实呢，也如此。她记得，有个代号L的女生，短发的样子，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甚至是爱过的，爱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