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是福（水田里的意外）(2)

人越聚越多，吵嚷着，叫唤着，吴某的左脚卡住在机器轮子里，不能拔出来，村民们一时不知该如何施救。有人已经马上打了“120”急救车，有人已经找来各种钳子，扳手等各种工具来拆机器轮子,经验多些的村民指挥着先取下哪处螺丝，再取下哪处螺丝，慢慢松开机器轮子，挪出伤腿。家里年迈的父母闻讯，哭喊着赶了过来,放学回家的孩子看到吓呆了。吴某痛苦地呻吟着，叫唤着，满身脏泥，象个泥菩萨，不成人样，折腾了约三四十分钟，脚终于从轮子里挪出来了。六个大汉，抬头的抬头，抬手的抬手，抬脚的抬脚，抬身的抬身，慢慢将他抬回家，每个人都弄得一身是泥。此时急救车已来了，已顾不上给吴某擦洗一下全身的脏泥，众亲友将他抬进了车内，车内医护人员对其进行紧急施救。车行到某路段，因公路维修，堵车了，又耽搁了几十分钟，吴某痛得奄奄一息，后来道路终于疏通，车子急速向医院奔去......
真希望这是个虚构的故事，然而却是可怕的现实。当事情已经发生，再多的责怪与埋怨都不能挽回一时的失误，只能引以为戒。林再一次走进这似乎熟悉又可恶的地方---湘雅医院，照看起病人丈夫。吴某被送进了急诊室,林给他经过一番简单的擦洗，洗去脏泥，给医生看诊。只见他的脚多处压青，左膝红肿，小腿扎了个洞，露出了骨头，流着血，医生给他清洗，消毒，包扎，打止痛针，输液等等治疗。接下来的日子，吴某每天静卧输液，林除了给他端水端尿，洗脸擦澡，打饭洗衣外，在家人协助下，租用推车推送他拍X光片，做CT，预约做磁共振等一系列检查。三四天后，检查结果出来了，股骨，胫骨等四处有小片状撕脱骨折，小腿软组织挫裂伤，左膝内侧半月板损伤。医生马上给他打了石膏托，固定患肢，并说还需做膝关节镜手术。半月板损伤，膝关节镜手术，林从前对医学一无所知，对这些医学名词都不曾听过，殊不料，在2010年3月份，自己骑车不慎被撞摔倒，左膝内侧半月板损伤，治疗不顺，久治不愈，终在2011年2月份做了膝关节镜手术，切除了内侧半月板。

半月板一旦切除，不能生长，不能过于负重。林伤后上楼艰难，不能干重活，还要长期坚持抬腿锻炼。当时病友笑说：“没事，以后重活让你老公干！”想不到好象是悲剧的重演，老公也患下类似的病痛，万一也切除了半月板，不能干重活，家在农村，种田种地，条件不好，农活重活谁来干啊？林不禁黯然神伤，悄悄落泪。生活啊生活，多坎坷；命运啊命运，多捉弄！
普通农家，没有正式工作，收入不高，存钱很少，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及一天的医药费，家里还有儿女要上学，还养了几十头幼猪，还要准备做手术，这可咋办？吴某的大哥说，上海的医疗条件与技术很好，可以更换人工半月板，不如去上海做手术。亲人朋友纷纷前来探望，好在大哥条件好点，与上海专家联系并借钱叫吴某去上海做手术，尽力将他治得更好。大哥拿了两人身份证正欲打票去上海，不料当天晚上，大嫂突然身上大量出血，也住进了医院，检查患有子宫肌瘤，也要做手术。好象正是“祸不单行”，突然两个病人要做手术，费用很高，大哥顾及不暇，重担难扛啊！吴某住上十天，已达上万元医药费，有所好转先出院了，大嫂尚在医院，病情严重危急，大哥护送大嫂，上了飞机，先行去了上海。在上海，大哥已帮吴某挂了号，传给片子给专家看了，预约26日看诊。
此时，端午节到了，家家飘散着粽香，却食之无味，从前过节，平平安安，热热闹闹，而现在却凄凄凉凉，冷冷清清，吴某三兄妹，病的病，伤的伤，离的离（妹刚离婚不久）。林回想起病友小斌的话：“不要难过，不要哭泣，我们都是上帝咬过一口的苹果，是上帝太爱我们了！”小斌戴着眼镜，文质彬彬，十分和蔼，与吴某年龄相差不大，聊得来。吴某住院期间，小斌住在邻床，先来几天，说是下雨天摔了一跤摔断了右腿骨。医生早上来查房时，小斌露出右腿给医生看，脚上打了石膏，林始发觉他的右脚比左脚小了好多，可能只有一半大，右脚掌弯曲不能伸直，比左脚掌更短一截。他老婆说他小时患小儿麻痹症，致使右脚萎缩，行动有所不便，以前受伤做过两次手术了，现在又断了骨，又要做手术。那天他推进手术室后，一天也没回房。后来他老婆脸上挂着泪回来拿东西时才知，小斌做手术出了一点意外，开始打的半身麻醉针打不进，又改为打全身麻醉针，做手术上钢板中，又临时切了一小段腰骨来补腿骨，手术做了很久，麻醉过量，昏迷不醒，被送入了ICU重症监护室，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