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君之血ツ还卿之伤(3)

红院高墙，胭脂泪。他伏桌而靠，笑着看她。她顺势依偎在他肩上，问：“在你心里，可有我的一席之地”？他抱着她，指向胸口：“如果没有添夏，何来天下”？她了然一笑，泪水终是溢出眼眶，执著问出此生最想知道的答案：“如若帮你取得天下，便再无添夏，你可愿意换”？他怔然，醉意醒了一半，却久久不语…她哀绝地别过脸，这漫长的沉默当即碎了她整颗心…
他酒醉醒来，她却不知所踪，天空飘起大雪，白雪皑皑苍茫一片。养心殿中，他负手立于窗边，想起初遇她的雪色之日。她，此时身在何处？
门再次被推开，他慌忙看去，满身血渍的女子立于门边…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死死拽着一团绒布。他疾步走去，还未开口，便见她伸手：“这是敌国的部署战图，里面清楚记载着你所想要的一切…只要你有了它，便可得天下”…
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终于无力倒地。绒布从她手中落下，展开尽是一览无余的作战计划…他无心去看，她浑身是血，唯独这方绒布干净如斯……他眼眶一热，颤抖着声音唤她：“添夏”…她奄奄一息，勉强笑道：“添夏…终于帮你赢得了天下，此后…你大可安心称霸”。他心如万箭穿心，为什么当天下真正摆在他眼前的这一刻，他却不想再要，只想挽回怀中的女子？

他有千言万语，还来不及跟她说。而她却缓缓闭上双眼，再也等不到了。他撕心裂肺，狂怒而吼…她曾问他用添夏换天下，可愿意换？他也还未告诉她，此后，他将永远欠她一个“不换”的答案。
他万念俱灰，拾起她从不离身的匕首，喃喃开口：“缘起缘灭，终是要到失去方知后悔。这天下我不要了，如今愿以我之血，还你之伤。添夏，等着我，黄泉路上，我不许你一人孤单寂寞”…
利剑穿胸而过，意识陷入永久黑暗前，他满足一笑。原来，初遇她时是添夏，再遇她时已天下。只是愚蠢到从未发现，他的添夏才是他今生最大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