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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初恋痛得满地打滚(4)(2)

2023-05-14 来源:文库网
“那是鸟啊”在印度尼西亚的首都雅加达念中学时,她的中产阶级父母已为她在业余时间安排她读完了音乐、舞蹈、美术、吉它、手风琴、二胡和笛子等功课。她的多才多艺在我们连队的某某思想文艺宣传队里大派用场,我们皆成了她的跑龙套者。
一天夜里,“那是鸟啊”把我那首发表在《兵团战士报》上的阶梯诗《心,飞向北京》谱了曲子。夜里一点钟左右,她用石块扔响我们的房门后,抱起吉它哼起了轻诉之歌,好动听好动听的。我、“让列宁同志先走”(小陆)、“不见鬼子不挂弦”(小梁)三个人只穿着三角裤趴在黑洞洞的门缝里朝外窥视。但见她如月光下的仙女,飘然然,白灿灿。正看得来劲、听得出神,我屁股猛地一疼,被“不见鬼子不挂弦”一脚踢出了门外。
原本我是发誓不在兵团里谈恋爱的。打那以后,却和“那是鸟啊”有来有往,甚至一个作诗一个谱曲。集成《海南知青组歌》传开去,流毒当然甚广,终于引来兵团专案组专了我的政。七斗八斗,我只供我自己而不招供同党;于是被施以重刑,发配到采石场抡大锤。

我们的初恋痛得满地打滚(4)


打石,得光着上身干,烈日之下也不能戴帽,以便抡起大锤时利索无阻,狠命地砸下去才能惊天动地破石裂岩;还得着长裤,以防大锤击石飞溅起细小锋利的砾片刮去肤肉;并且得穿一双破皮鞋,以免利岩锋面割破脚底。打石是重体力活,谁上去干谁就非脱几层皮掉几圈肉不可,除非你不想完成指标。
然而这么重的活,却一不加粮二不加菜,凭一桶白开水苦熬十几个小时,你说死也不死。多少次从石场下来爬不回连队,就在拉石的牛车上死狗般地睡到第二天开工。“那是鸟啊”给我送饭,她每顿只留一两饭自己吃,其余的饭连菜全部扣在我的饭盒里。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模样,她眼泪刷刷地往地上掉,甩起小辫子唱了好多条主席语录歌激励我。
可是一个月后,“那是鸟啊”不见了。有同学告诉我。她被揪到团部办学习班去了。团部专案组的吉普车闯入连队。叫值班排长把“那是鸟啊”从工地上带回来,在她宿舍只准拣两件换洗的衣服就上车走了。
我失去后援,累昏在岩石上好几次。
二十多天后,“那是鸟啊”回到连队。“我要调到新连队开荒去了”,她跑到采石场来告诉我:“但是不准我们再有来往”,她替我擦去背上一层汗泥:“也不准通信”,她挪开我搭在她肩上的手:“否则要加重处罚”,她喂我一片芒果:“你一定要离开兵团”,她的泪眼望着地上;“不要管我。”

我们的初恋痛得满地打滚(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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