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来爱你(2)

如今，她很想对女孩说点什么，比如，问问成绩，或者问问生活得怎样。可女孩被挤在一群人后面，像一朵最不起眼的小花。朋友们走了，女孩也走了，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她没有想到，第二天清早，她刚起床，女孩像一只小猫，轻手轻脚地走来，手里拎着一只保温桶。她还没开口，女孩先笑了，说：“阿姨，喝点粥。”打开保温桶，一股清香溢出来白米、红豆、大枣、莲子 八宝粥冒着热气，她的肚子在那一刻咕咕叫起来。 每天早上女孩都来送粥，这给她带来了极大的便利。早上，爱人要照顾儿子，又要送儿子上幼儿园，忙得不可开交。女孩的参与，直接帮他们家解决了一大难题。可她隐隐觉得不安：学生学习时间紧张，她耽误女孩太多时间了吧? 女孩却安慰她：“阿姨，不碍事的，医院在家和学校中间，我顺路；我也要吃早餐，给您送来，只是顺便而已……” 随着住院时间的延长，来看望她的朋友越来越少，她不抱怨，只是心里滋生了越来越多的寂寞。
倒是女孩，对她不离不弃，每天早上准时到，拎着一保温桶香喷喷的八宝粥。她问：“你奶奶好吧?”女孩点点头。她问“期中考试考完了?考得怎么样?”女孩脸上飞过一抹红晕，说：“别的科还行，就是英语不太理想。”她有些着急，说：“抓紧时间补补呀!”女孩点点头，脸更红了。 她的身体恢复得挺好，那天她醒得早，醒来后感觉神清气爽，穿衣下床，信步走出来。再过两天就要出院了，她去女孩那里看看。路程不太远，十分钟就到。抬手准备敲门，她笑了，这是自己的房子，自己有钥匙。把钥匙插进锁眼，门开了。女孩在餐桌前，见了她，“呀”的一声，赶紧站起来。 她走进来，四下环顾；屋子有些乱，被子在床上没有整理；小小的餐桌上，半块馒头，一碟咸菜，旁边还摊着一本英语书。

女孩在边吃边学。她问：“奶奶呢?”女孩说：“奶奶身体不太好，被叔叔接回老家了。”她诧异地看看女孩，走进厨房。厨房里，砂锅在火上“咕咕”响着，打开盖子，她一眼看出来，半砂锅的八宝粥，不多不少，正是每天送给她的量。 一种说不清的滋味在她心里溢开。转过身，看着这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想起女孩的话：“阿姨，我只是顺便而已。”她的眼睛慢慢湿润了。曾经，她把最“顺便”的事，做得最不“顺便”；而女孩用自己稚嫩的肩膀，把最不“顺便”的责任，“顺便”承担下来，让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 羞愧在她心里席卷而来。拥住单薄的女孩，仿佛有丝丝春雨，轻轻涤荡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