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丰饶的废墟

孤独、灯火，来来往往，拥挤，没有繁星。抑或林立的水泥墓碑，陌生得像是故乡。这一座农村的孩子，文明的背影。…… ……到底是怎么样的呢？这个我们朝夕相处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城市。我犹豫着划去了写了半天的文段，觉得脑海中突然一片空白。其实我并没有认清这个巨大的繁华废墟，之前写的那么一长串或抨击或崇敬的，情绪鲜明的热爱与憎恨，都片面到不免显得幼稚。城市，是灰色的巨大网络。我们被包裹在其中，小心翼翼地经营着各自的生活。我已经慢慢地适应了上海的快节奏。就像是被上了发条的小人，地铁站里的人群总是这么的来去匆匆。每天都掐着时间计算着从起点到终点的路途，偶尔一次赶不上恰时的地铁会懊恼地跺脚，然后下一站换乘时候不自觉地再加快步伐。有时候遇上早晚高峰，惊险地冲进正在关门的地铁里，几乎移动不了半步，每个人都在忍耐着拥挤。
年轻人戴着耳机埋头玩着手机，年长者皱着眉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地若有若无地对视着，偶尔不经意地打量着对面的人，在接触到对方的目光时快速移开视线。摇摇晃晃的把手，不时闪过的车窗外的广告，以及耳畔断断续续重复着的“欢迎乘坐X号线，方向……”很多人都是身边闪过的片段而已，温柔的地铁包容着形形色色的人。我总是挑相比而言最空的第一节或者最后一节车厢等候，因为人们已经忙碌到不愿意多走几步到尽头上车，而宁愿在出入口处拥挤着，和不同味道的人紧紧挨在一起。我站在角落里安静地看着人群上上下下，偶尔想象着他们或许大同小异的生活，也想象着自己可以预见的，糟糕的未来。好友告诉我说，看见城市这个词，他突然就想到了《罗马假日》，那一夜不是爱情的爱情。关于恋人相遇，最后又分离在这巨大钢铁森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