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 铁笼山

收藏 铁笼山

本文核心词：京剧,收藏,戏子,文豪试炼场,文豪试炼场VI
这是一篇付出惨痛代价的文章

没能刚在时间内发出……可惜了
所以如果有人看到了话，还望能够认真去阅读这篇文
感谢
当《铁笼山》再一次真正的由自己唱出来时，袁昱生下意识的顿了一下步伐，伸手向前握住了那把并不存在的银剑，却才发觉手中竟是有些发烫。在这一刹，他并不确定，使原本冰冷的手心发烫的是自己的体温，还是那首他收藏多年，未曾开口过的京戏。
一.
多年以后，当袁先生再次看到小小孙身上那不合身，显得有些滑稽的戏服时，他才恍惚，原来他一生以来所做的一切，终究是要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他甚至选择相信，当他再次看到这封已久的服饰时，他内心深处那“收藏”很久的隐秘，已经站在远方炯炯注视着自己，一步一步地与他不断接近。
当时，小小孙在老家照例同远房那些亲戚家的小孩玩捉迷藏。有一轮，他慌不择路，躲进了爷爷那间很少有人进去的我是。他钻进了床底，一头撞到了一个箱子上，箱子散发出来的古老气息，迫使幼年的他产生了一看究竟的欲望。
随后，他看到了那些他未曾见过的衣服——满身锦绣的京剧戏服以及其他装饰。即使在床底昏暗的光线下，缎面仍然像是落上整个银河一样熠熠生辉……它们全都安然停在空间狭小的箱子里，用一种渴望的眼神注视着他。
这是一段戛然而止，却再也不见天日的故事，刻意而为之被人收藏了起来。
像是在冥冥中，一种无意的意念，使得小小孙有些慌张，但年少无知的她，缓缓将箱子抽出，套上了并不贴身的戏服。
可能是巧合，小小孙刚刚吃力套上厚重的衣服站起身来，卧室的门开了，是爷爷。
有一瞬间，小小孙眼中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爷爷原本波澜不惊的双眼里，选起来的涟漪。
二.
那是民国年间，这个兵荒马乱的年头里，自从师父因病去世后，由我袁昱生和赵兰生师兄一起吧戏班子撑了起来。
十四年前，师父带着还在练腔弄舞的我们接下了当朝军机大臣老母的寿会，戏班子因为这场堂会名震京城，家喻户晓。
十四年后，我和师兄在清宫首演的《霸王别姬》赢得了清宫众人的喝彩。
“霸王”和“虞姬”一现身就博得了“迎帘儿好”：“霸王”高大有魁梧，武打重猛脆帅，将力拔山兮气盖世演至极致；虞姬娇柔动人，“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让人兴奋不已。
台下连连叫好，满堂喝彩，随后因此我们拿到了慈禧太后的赏赐，被清宫生平署以“民籍教习”。戏班子成为了大班子，头面大一点的人物逢年过节必请班子。
那天晚上，我和师兄一起跪在师傅曾经住过的堂屋，冲师父“砰砰砰”磕下三声响头，师父应该会感到很欣慰，他的愿望实现了。
师傅生前唯一愿望就是让祖师爷拉起来的这个戏班子听起来，别垮了。
我和师兄做到了。
三.
五年后，伪冀东政府的行政长官冠弘阔要“邀请”我们来唱堂会，我本能的选择拒绝并举家南迁，并试图说服我的师兄也一同南迁。
给日本人和汉奸演戏，辱没祖宗，如果是师父，我也相信他会这样做的。
那夜，“霸王”和“虞姬”演完最后一台戏后，坐在堂后化妆室里的长椅上稍事休息，“霸王”也在这时和“她”说出来自己的意见。
“虞姬”妆下是一个俊朗的中年人，他缓缓抚摸着戏服上的点点流苏，微微自笑着，像是在做着一个美丽的梦，若是旁人不敢轻易惊醒他，但时不可待，我已无心在想他在想着什么。
他好像是醒了过来，品一品放在一旁的清茶，依旧不言，而我依旧滔滔不绝地跟他将南迁的必要性。
“你真的就想看咱们好不容易撑起来的戏班子就这么毁掉吗？”
“虞姬离了霸王，虞姬不再是以前的虞姬，霸王也不将是过往的霸王！”
我实在是忍无可忍，向来脾气温和的我竟第一次冲师兄他发起了火。
面对我恳求又迫切的目光，袁师兄倒是很平静，他避开面前充满怒火的目光，平降低望着那些挂在墙上的蟒袍、玉带、还有花脸……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人这一辈子，总是会为自己的所愿一直坚定。”
师兄满眼的坚定，一时让我有些不知所言。割断京剧，岂是多么难以排解的伤痛啊，何况，这是对于师兄这样将一生献给京剧的这样的人呢？
他转过身来，紧紧拉住我的手：“这是咱老祖宗的魂，民主的魂，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一定传下去……传下去！将技艺教给徒弟，一传三，三传百，上千，上万！只要还有人会京剧，愿意教下去，少一个我又如何？咱老祖宗的魂不会断的！”
这一话，醍醐灌顶，余音绕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