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牛的记忆(3)

转眼初中毕业了，我感觉自己考得不错，每天都在等待考试的成绩，那个假期我感觉格外的漫长，我只有靠看书打发时间，排遣内心的恐惧，那张通知单，或者带来恐惧，或者是惊喜，或者是妈妈的失望，或者是哥哥的期盼……时间一天一天的度过，我放牛也漫不经心了，书倒是看了不少，《简·爱》、《呼啸山庄》、《巴黎圣母院》等一些世界名著都是在这时看的，我在吸收知识的琼浆，牛在一边吃草里的营养，各取所需，日子就这样过去，我躲在书本中去体会主人公丰富的内心世界，为他们的成功而高兴，为他们的不幸而忧伤；而牛在体会草原的辽阔，脉脉的草香。那庞大的身躯，反复永远也装不满，就那么不断地吃啊，走啊……

好消息终于盼来了，我如愿以偿的考上了师范学校，欣喜之余，是沉沉的思索，学费该怎么办？虽说是两千多元，但对于我家来说，已经是一个难以企及的数字了。母亲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终于做出了决定：卖牛！我是多么的不情愿，那是我六七年的伙伴啊！卖牛的前一晚，我徘徊在牛的周围，抚摸着它们光滑的毛，拍打着它们结实的头，听着它们有力的反刍声，我的眼泪禁不住滴了下来……牛终于被牵走了，望着三头被牵走的牛，我的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有成功的喜悦，牛被卖掉的忧伤，还是各占一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