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离.距离

一个人，要多远，才会被想念，一颗心，要多久，才会被忘记。人与人的罅隙，心与心的隔膜，是空间上的距离蔓延？还是聚散离合的某种心情？
我曾在咒骂中离开那个桑梓之地，厌烦那些惺惺作态的人和庸碌平常的事。在我生命中的前二十年的极大部分时间里，都在那些囚牢般的学校中度过，我痛恨那种压抑的氛围和沉闷的天气。现在想起那个时期，心头总是出现这样一个象征性的镜头：在众人集会的操场上，兀然剩下我一个人，灰矮矮的天空下，细雨飘渺，我轻声啜泣。泪水流过那些岁月，没有色彩，只有黑白的记忆。
多少年后，我脱缰似地奔出了那块地域，用手指在地图上画一条线，心情也似列车般飞驰。这是我从未感到过的来自距离的快乐，挣脱了它的怀抱身心分外轻松，每一次迈腿都感觉身轻如燕。但是，离家后的每一次进食，每一次开口，每一次举手投足，都印着它的记忆。原来，印在我身体深处的不是那些不满和抱怨，而是触及心间的丝丝温暖。我头一次回家时，刚踏入那个久违的城市，便觉得空气都是异常清新的，与初到外地时的新鲜感截然不同，那仿佛是一次升华，一次回头，一次真正发现自己的旅行。公交车上的女孩一口地道的吴侬软语，在心底怦怦作响，比情诗柔情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