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基因的爱

这么多年，对他的印象一直淡而疏离。一是因为见面少，二是我一直不太喜欢他。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但两家分别住在城市南北两端，也只有逢年过节才在一起聚聚。即使只是一顿饭的时间，我也会主动坐在离他稍远的位置，坚决不挨着——他总是喝到兴起时拍我的脑袋，手劲又大，那一拍蛮疼的。
其实平日里，他的话极少，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样子。但是几杯酒下肚后嗓门就大了起来，内容无非是训诫他的儿子和我。每当这时，虽然知道不能当场顶嘴，但我心里想：“关你什么事？我爸都不说。”
和他比起来，老爸显得儒雅而有涵养。每次在一起，不管他说什么，哪怕喝多了略有失态，老爸也是笑眯眯地听他吩咐和安排，好像他是老爸的领导一样。
没错，他是我大伯，比我爸大5岁，16岁起就在钢铁厂工作，至今已经38年。而老爸则是20世纪80年代的大学生，现今在政府机关做事。
记得很小的时候，奶奶总喜欢用老爸和大伯的事例，教育我和堂哥。大伯，理所当然地成了反面教材。堂哥似乎完全接受了奶奶的教育，从小成绩就好，一路顺风顺水地读到名牌医科大学，又读到了研究生。堂哥气质上有几分爸爸的神韵，又架上一副眼镜，儒雅胜过我。为此，妈妈总是说，堂哥像爸的儿子，而我，倒是有些大伯的气质。
对于这个说法，我完全不接受。虽然我的成绩没有堂哥好，但也凭借体育生的优势进了本市那所名气不怎么响亮的大学。读了大学的，怎会和没读过多少书的他一样？
和他关系的改变始于大三暑假。一天晚上，爸妈散步时遭遇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肇事司机酒驾，误把油门当成刹车，在亮红灯的路口一脚踩了上去，正好遇上过马路的爸妈。危急关头老爸一把推开了妈，自己被撞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