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泪流满面:几个继父的自白(安顿)(4)

那时我已经有车了。我去她家楼下接，老远看见她领着闺女站在路边，小孩才会走，特好玩儿，我当时想，这要是我的老婆孩子多好。 她让孩子叫“叔叔”。孩子不会叫。从那次以后，她再也没让孩子叫过我，直到我们俩结婚，她跟孩子说，叫“爸爸”，孩子真叫了，我不敢答应，答应不出来，我把女儿抱起来举得老高。我不适应，而且，我觉得太幸福了。 刚结婚时，我特别高兴，每天下班跑回家，她把孩子从姥姥家接回来，我们一个看孩子一个做饭，吃完饭，带孩子去散步，回来一起给孩子洗澡，哄她睡觉。我特别喜欢女儿，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孩子，那么小就开始跟我一起生活，我很少会想起来，她还有个亲生父亲。我不知道这样说是不是能被大家理解，我觉得血缘是一种简单的关系，也是一种非常初级的关系，两代人有感情，不在乎生，而在乎养，我不是说我有多好，要表功劳。
这个养，是日积月累的爱的付出和培养，生是容易的，养才最难。我和妻子在养育女儿的这些年中，经历了很多艰苦，也收获了很多幸福。 我记得新婚第一年的冬天，最冷的日子，屋里的暖气不够用，晚上睡觉，被子上还要加毛毯。女儿睡小床，她妈给她盖得严严实实。有一天，我发现妻子夜里总起来，不开灯，摸索摸索小孩床再躺下。我明白了，她是去摸孩子的被子是不是蹬开了。第二天晚上，孩子洗干净换了衣服，我抱着她，直接搁到大床上。我说，天冷了，跟爸爸妈妈睡，省得你妈老起来看你。女儿当然高兴。妻子有点儿别扭，说，小孩不能惯着，让她自己睡，不然以后不肯下去。我说没事儿，不行你俩睡大床，我睡折叠床。 这种关系很微妙，女儿再小也是小姑娘，我是个大男人，我们俩没有血缘关系，要像亲生父女那样，的确别扭。我抱着被子打开折叠床自己睡。她妈还要说什么，我说睡觉了，谁也不许再说话。

连续一个星期，都这样。女儿躺下，我在床边讲故事，她妈去洗澡，等她妈回来，我们的故事讲完了，孩子也快睡着了。我记得特清楚，那天是星期六，她妈洗澡回来，女儿忽然说，爸爸躺大床……那天女儿睡在我俩中间，小枕头比我们的大枕头低，我和她妈隔着她说话。妻子说，你看这孩子……我说，孩子挺好，懂得心疼她爸，怕她爸冷…… 我不敢说我是个好爸爸、好继父，我只敢说，我尽了最大努力，做到了能力范围之内的最好。
■同事跟我开玩笑，说你真行啊，白捡个女儿，看你们一家子，好多原配的都比不了 我们这种家庭，有个问题特别敏感，就是钱。我妻子要强，从我们相识，不花我的钱。 我父母说，既然你选择了人家，就要好好待人家，不要计较谁的这个那个，孩子这么小，以后会有很多需要，经济上的、精力上的，也会分走她妈妈的注意力和时间，你要想好了，受不了，别伤害人家，赶紧分手。我说我不在乎，从血缘上讲，我肯定无后，但是感情上讲，这个孩子我会当自己的女儿，她花我的钱，我培养她、照顾她，都是应该的，我没那么狭隘。 但我知道，妻子心里有想法。我们第一次因为钱有矛盾，是在女儿上幼儿园的问题上。那时她的工资是2000多元，我光基本工资就是她的两倍还多，我们的很多项目在海外，每次出国有各种名目的补贴，还有奖金之类的，福利也非常好。她没跟我商量，给孩子找了个幼儿园，在姥姥家附近，一个月400多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