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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情依依(6)

2023-05-14 来源:文库网
夜深了,相春让雪琴师傅和我在竹榻上睡一会儿:“一个时辰后我会喊你们巡逻的。” 我闭上眼睛,慢慢地闭上了,感受那月光爬过我的头发,爬过我的睫毛,月脚儿轻盈,使我气儿也不敢出,身骨儿一时酥酥的痒…… 睁开眼来,我还有些迷糊,可东方已透出鱼肚白,我一下坐起。 师傅和相春看着我,笑了…… 五.叫“姆妈” 我沿着当年看瓜果的路线走着,看着,身后传来队长夫人的声音:“小群,老队长叫你今晚到家里吃饭,小国弟烧菜,你几个出嫁的姐姐也都回来。”小国弟是她的小儿子,乡里乡亲的红白事都找他掌厨。 “哎,姆妈,你忙去吧,晚上我一定去。” 望着姆妈远去的身影,我想起了第一次喊“姆妈”的那份尴尬。
我的师傅是杨雪琴,可她已身怀六甲,行动不很方便,队里为照顾她,常派一些轻松的活儿,有时她身体不适时也需要在家休息。于是师傅不在的日子,我干活今天分到这个组,明天分到另一组,总欠一份相对地稳定。 于是雪琴师傅她就找队长妻子,和她商量此事:“姆妈,我不上工时,小群跟着你,行吗?” “我们组的活儿相对重一些,怕累了她。” “这没问题,她能吃苦的。” “你愿意吗?”队长夫人问我。 我点点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聪明的雪琴师傅对我说:“你就叫姆妈吧?” “叫姆妈?”在我心里,母亲只有一个,怎好轻易称呼? 师傅看出了我的疑虑:“队里同辈的都称呼妙根家,小一辈的都叫姆妈。

别情依依


” 既然这样,我也只能跟着喊,可自己心里总觉得别别扭扭的,挺尴尬的。为什么不能叫阿姨呢? 我憋了好一会儿,才像鹦鹉学舌般生硬地叫了声“姆妈。” 而她则“哎”应得很高,也很自如…… 这个组的活儿,鉴于男活和女活之间,拿的工分也是鉴于两者之间。对于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我,真的是比较重了。每天回去,饭都不想烧。累得躺在床上,觉得哪儿都不对劲,哪儿都疼,手没处搁,腿没处放,浑身像散了架。一个人望着天花板,流着泪,不知这种接受再教育的日子何时有个尽头? 担粪浇地,她总把粪桶靠近自己。 我把绳子拉过来。 她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锻炼也该慢慢来。”她把绳子又拽了过去,而且靠她更近。 即使这样,我肩膀也被磨破了皮,血淋淋的。
再担时,痛得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脑袋,我就换一个肩膀。 而姆妈每次都把粪桶靠近自己,几乎脚步都迈不开了…… 为了防止紫外线和风,队里大大小小,男男女女都像电影《地道战》围块毛巾,这一点我一直没能入乡随俗。我觉得那样太丑,姆妈说:“细皮嫩肉,大太阳会烤焦皮的。”实际上,我也真的没怎么晒黑。 可到了割茭白的时候,脸就被划出一道道红印,姆妈就强迫我围上她的头巾:“你呢?”“老脸皮厚,交瓜叶已划不动了。”可半天下来,她的老脸没少“添光加彩”。 于是,她从队长那里知道哪天要割茭白,她就一定会提前给我多带一块头巾,以免再“惨遭厄运”。 每天歇晌,她都会给我带来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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