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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不会成为,没有故乡的人?(3)

2023-05-14 来源:文库网
1955年6月,在朗翰酒店自由撰稿人房间,奈保尔撕下一张BBC播音室信纸,塞进一台标准打字机,并把打字机调成单倍行距。而后,他双肩后缩,双膝抬高,把鞋子靠着椅子的两边支架,就像一只“蹲着的猴子”。他写下了一个开头:“每天早上起床,帽子都会坐在他后面阳台的栏杆上向对面叫道:‘有啥事儿吗?博加特?’”他顿了一下,很满意这个开头,没有再改动。《米格尔大街》的人们就这样开始生活了,在40年代的西班牙港,在一个很少有人有机会摆脱贫穷,却热衷做梦的地方。他们不知道,在46年之后,他们会成为诺贝尔文学奖上,生动的名字。 曼曼,一心想当选公职,可每次只得三票。一票是自己,另外两票始终不详。于是他安排让自己受难,除了每天穿着白袍子到处讨饭之外,还宣称自己是新的救世主,决定把自己绑在十字架上,并接受众人扔来的石块。
可当街上的女人和孩子真的把石块扔向他的胸口和脸,他却不停地大声叫唤:“停下来,别做蠢事了,你们听见没有,我告诉你们,这个狗屁玩笑该结束了。”于是,警察把他监禁起来,然后永远如此。 米格尔大街的人们都管曼曼叫疯子,离他远远的,可奈保尔却说,在这条大街上,他还能想出不少比曼曼疯得多的人。 波普永远在做没有名字的东西。他总是不停地锤呀锯呀刨呀,从不闲着,锯末如粉落在他卷曲的头发上,混杂着乔木和蟾蜍树的香味。孩子们沉醉在对他的崇拜里,“你在做什么呀?波普先生?”“孩子,这个问题提的好,我在做一个没有名字的东西。”他这样回答的时候,空气都是快乐的。在众人心中,他用这样的诗人气质,赢回了出轨的老婆,然后继续在没有名字的东西里快乐着,直到报纸上登出他入狱的消息。

我们会不会成为,没有故乡的人?


原来,他是作恶多端的梁上君子,他偷来别人的东西然后重新组装。可是米格尔大街的人们都说他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当一年牢狱之后,他成了当地的英雄。于是,他开始干活,为别人做莫里斯式的椅子和衣橱,再也不做没有名字的东西。为此,奈保尔却伤心了很久。 沃兹沃思在写世界上最伟大的诗篇。他以流浪汉的身份,来到米格尔街。他身材瘦小,戴着一顶帽子,穿着一件白衬衫,一条黑裤子,没有什么诗人的样子,只是会为任何一件事而流泪。他的院子里种着一个爱情故事:少年诗人和姑娘诗人恋爱了,在小诗人即将出生的时候,姑娘诗人死了,少年诗人决定留下来,还有一园子再也没有人修剪的花草树木。于是,少年开始写诗。用二十五年的时间,写了一句:往昔深远而奥妙。米格尔大街上,只有奈保尔去过他的院子,可每次都会被妈妈打一顿耳光。直到有一天,沃兹沃思虚弱地躺在他的小床上,把奈保尔搂在他瘦削的胸前,说:
“以前我给你讲过的少年诗人和姑娘诗人的故事,还记得吗?那不是真事,是我编的。还有哪些什么世界上最伟大的诗,也是假的。你说这是不是你听到过的最好笑的事?”一年后,园子被人扒掉了,盖起了二层小楼,树木被人砍倒,铺上了水泥。一切都像是沃兹沃思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 这是我所听过的,最伤感的故事。我突然为奈保尔的故乡,流泪了,像被诗人传染了似的。它让我想到他本人的父亲,在一个被奴役的种植园里,倔强的非想成为一个诗人,一个记者,豁了命的抛家舍业,却没留下任何,除了奈保尔。 故乡的芒果树成长出奈保尔的乐趣,他的笔像沾了芒果汁一般,醲郁。这棵树只长了30年。在奈保尔30岁时,他选择,做一个没有故乡的人。 “你生在特立尼达?” Bernard Levin在一次访谈中向奈保尔提问。

我们会不会成为,没有故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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