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押了一生的岁月(5)

在那段年轻的日子里，我曾是眼中的刺猬。有一回，闹了情绪，受了责骂，足足几天，不和对话。晚上，她一边抹桌子，一边叹气，说：“我是你呢，怎么说你几句就当我是仇人。”
我抬头看她，就在明亮的灯光下，我看到她头上闪出了几根刺目的白发，眉眼处也牵出了几道惹目的皱纹。
我很震惊。居然有白头发、有小皱纹了呢！千句万句“对不起”，悄悄地在心底响了千遍万遍，可是，说不出口来。
上了大学，忙着适应新、忙着结交新，就算是周末也好似蜻蜓点水似的，轻轻一转，又飞离家门，在外头辽阔的世界里寻找自己的大快乐。
这时，的事业已经有了很好的基础，过得很宽裕。孩子又一个个长大了，有了可以随意外出看戏购物的时间、自由和经济能力，可是，她依然还是足不出户。她窝在家里，弹钢琴、读书报、看电视、听音乐。这些，原都是她里的最爱，可是，生命里有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为而挣扎，她默默地痛苦地把它们都了。现在，有了重温旧梦的机会，她当然紧紧地抓住每一分每一秒来充分享受了。
偶尔外出，也是为了拾掇青春期间曾有的快乐：她去游泳。尽管“荒废”了那么多年，可是，她的泳术并不曾生疏。一跳进蔚蓝的池水里，她便化成了一条灵活的鱼，溜溜滑滑地由一头游到另一头去。整个游泳池的水，都感染了她的快乐而轻快地荡漾着。有时，亲戚从外地来访，大家一块儿到马林百列公园去野餐。这时，便会租一辆自行车从草地中央的羊肠小道飞来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