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3)
2023-05-14 来源:文库网
她扭头看了我一眼，眼睛就斜开了，然后挣脱出我的双手，转过身走到地势有点高的地方，背对着我不敢说话。我坐在岸边的梧桐树下，举起一片掉落在地的叶子喊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树的叶子吗？”她没有理我，只是走到河边一如既往地在洗着她的衣服。我毫不体会她的沉默，自言自语地接着说道：“这是梧桐树的树叶，课本里不是说梧桐树叶像手掌吗？你别说还真像！”她仍旧没出声，只是把被单在青石板上来回地搓着，然后搓完了就扯住一个被单的角朝清澈的溪水里扬过去。正当我看得入神的时候，她朝我喊了句：“既然你那么悠闲就帮我把这些衣服和被单的水拧干拿到岸边那草坡上晒下吧。”我一听犯难了，这种活我还是第一次干。她似乎看出来了我的尴尬。把被单的一头交给我，叫我抓紧抓牢。
她像拧螺帽般把被单一圈一圈拧得像发福了的麻花，不一会儿长长的被单被拧得只有一公尺的长度，她的脸差一点就要挨到我，她眼睛只是死盯着被单，而我却一直看着她因为用力而涨红的脸，汗珠从她浓黑的眉宇间顺着鼻梁上流去，最后停留在鼻尖不肯往下掉了。就在我看得过于仔细的刹那，她猛地把我推开，捡起掉落在地的被单的一头朝后面的草坡走去。紧接着，她又匆匆忙忙显得心神不宁般把剩下的衣服草草地洗了扔进桶子里，最后，她收拾好草地上的被单朝一片茂密的林子里走去。我跟在她身后一路小跑，随便搭腔道：“这条路也通往我家！”她没有接茬，更没有转头看我一眼。我一个慢跑追上去，夺下她手上的桶子。她没有抗拒我的意思，我拎着桶子，双脚分得很开吃力地走着。她再也没有加速逃离的迹象，而是慢慢地在我身后保持着一段距离，晃悠悠地荡着。
我不时地回过头停下来等她靠近一点，但是只要我一停下，她就不再往前走。不过，她脸上似乎没有刚才那般惨白，倒是有点似笑非笑的含羞。快到家了，只见她妈从屋子里出来了。我放下东西没打招呼就直接离开了。自从这次以后我就再也没在那个湖旁遇见过她了。在我上高中的日子里，我已不能顺利入睡了。这是后知后觉所产生的困扰。可惜在我真正明白什么是喜欢的时候，我肯定已不再是十三岁，而是十七岁。我希望在我成年那天还能再见到她一面。我以前从未想过那时的再见会是不见，从未想过那时的永远竟真的是那么远。再也不会有夜梦的陪伴，一切都变得冰冷起来。彷佛血管里的血液因为缺了激情而要冻结，心脏时常有被撑破的疼痛感。我真的很想知道铁轨的尽头会是一个什么模样，在空中看永远不能抵达的远方会不会比在地平线上看更美？为了想要这种感觉，我在十八岁到来前夕辗转千里，只身来到荒芜的山谷，踩在高高的山坡上，趁着最后一抹天际微留的落阳，举着摄影机摇向苍凉的远方，然后加速奔跑起来，直到山坡的尽头。
那一刻尽收眼底的是急速流动的暗蓝，它像是被囚禁了千年的洪水，带着悸动的心，在远处广袤无痕的土地上挥洒自由。那一刻我是被耳边呼呼的风声给洗刷了浑浊的眼睛。“有谁来买我的火柴？有谁来买我的孤单……”起码今夜在这无人的荒漠，生一堆肆无忌惮的大火将会是一种廉价的奢侈。今夜注定不会有人来买我的“火柴”，我的“孤单”也会随着大火的呼啸声、噼啪声在火中热闹地起舞。“这就是生活啊！”我躺在温暖的火堆旁，闭着眼睛，望着天空。谁说看见远方必须要用眼睛去望？此刻，我只想用粗犷的温暖去细腻我内心涌动的愁。“那人、那事、某年”早已模糊在人海，只剩依稀尚在。该要走上哪一座桥梁，该要穿过哪一片混乱才会抵达一座城池，它的名字叫“在路上”？
她像拧螺帽般把被单一圈一圈拧得像发福了的麻花，不一会儿长长的被单被拧得只有一公尺的长度，她的脸差一点就要挨到我，她眼睛只是死盯着被单，而我却一直看着她因为用力而涨红的脸，汗珠从她浓黑的眉宇间顺着鼻梁上流去，最后停留在鼻尖不肯往下掉了。就在我看得过于仔细的刹那，她猛地把我推开，捡起掉落在地的被单的一头朝后面的草坡走去。紧接着，她又匆匆忙忙显得心神不宁般把剩下的衣服草草地洗了扔进桶子里，最后，她收拾好草地上的被单朝一片茂密的林子里走去。我跟在她身后一路小跑，随便搭腔道：“这条路也通往我家！”她没有接茬，更没有转头看我一眼。我一个慢跑追上去，夺下她手上的桶子。她没有抗拒我的意思，我拎着桶子，双脚分得很开吃力地走着。她再也没有加速逃离的迹象，而是慢慢地在我身后保持着一段距离，晃悠悠地荡着。
我不时地回过头停下来等她靠近一点，但是只要我一停下，她就不再往前走。不过，她脸上似乎没有刚才那般惨白，倒是有点似笑非笑的含羞。快到家了，只见她妈从屋子里出来了。我放下东西没打招呼就直接离开了。自从这次以后我就再也没在那个湖旁遇见过她了。在我上高中的日子里，我已不能顺利入睡了。这是后知后觉所产生的困扰。可惜在我真正明白什么是喜欢的时候，我肯定已不再是十三岁，而是十七岁。我希望在我成年那天还能再见到她一面。我以前从未想过那时的再见会是不见，从未想过那时的永远竟真的是那么远。再也不会有夜梦的陪伴，一切都变得冰冷起来。彷佛血管里的血液因为缺了激情而要冻结，心脏时常有被撑破的疼痛感。我真的很想知道铁轨的尽头会是一个什么模样，在空中看永远不能抵达的远方会不会比在地平线上看更美？为了想要这种感觉，我在十八岁到来前夕辗转千里，只身来到荒芜的山谷，踩在高高的山坡上，趁着最后一抹天际微留的落阳，举着摄影机摇向苍凉的远方，然后加速奔跑起来，直到山坡的尽头。
那一刻尽收眼底的是急速流动的暗蓝，它像是被囚禁了千年的洪水，带着悸动的心，在远处广袤无痕的土地上挥洒自由。那一刻我是被耳边呼呼的风声给洗刷了浑浊的眼睛。“有谁来买我的火柴？有谁来买我的孤单……”起码今夜在这无人的荒漠，生一堆肆无忌惮的大火将会是一种廉价的奢侈。今夜注定不会有人来买我的“火柴”，我的“孤单”也会随着大火的呼啸声、噼啪声在火中热闹地起舞。“这就是生活啊！”我躺在温暖的火堆旁，闭着眼睛，望着天空。谁说看见远方必须要用眼睛去望？此刻，我只想用粗犷的温暖去细腻我内心涌动的愁。“那人、那事、某年”早已模糊在人海，只剩依稀尚在。该要走上哪一座桥梁，该要穿过哪一片混乱才会抵达一座城池，它的名字叫“在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