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库网
首页 > 情感

诗意的死亡(3)

2023-05-14 来源:文库网
在于皮肉或在于灵魂的,看你更在乎皮肉还是灵魂。满清十大酷刑,酷在皮肉,如果让一个人身不如死,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在灵魂上让他经受炼狱的煎熬罢了。李斯死于腰斩,卫鞅死于车裂,每一次社会的变革都要以流血付出代价,流血就意味着死人,古往今来多少仁人志士死于对真理与自由的探索,对民主与进步的渴望。他们死得其所,令人由衷敬佩。所以,我要说痛快的死亡方式。飞机失事,火车翻轨,客轮沉没。铺天盖地的海啸、惊天动地的地震、昏天暗地的火山,或人为或自然的催人死亡。新生的力量远远不及死亡的力量那么摧枯拉朽。人类历史上每一次悲壮的灾难无疑只能用时间去淡忘。其实本无药可救。卧轨自杀的海子,悲壮的死去;拿着猎枪吞弹自杀的海明威,不再问“丧钟为谁而鸣”?梵高还是割下了自己的耳朵。幸而毕加索没有选择离奇古怪的死亡方式,只是在死之前隐身森林,隐身的还有旧金山的大上海的女人张爱玲,死的时候竟然和孤舟老客杜甫一样冷冷清清无人知。
病死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如同性爱一样,由于古老和沧桑,所以披上了神秘的面纱。没有人能揭示出其中蕴涵的“玄之又玄”的奥义。惟有死于意外更让人绷紧了神经,也更能挑起人们对于死亡的无穷遐想。世间似乎找不到无痛苦的死亡方式。据说“安乐死”是最完美的无痛无苦的死亡方式了。可是,救死扶伤的医生没有治人于死亡的天职,也没有解决掉别人生命的权利,即使那个人让你把他杀死,并且口口声声说你不必负任何责任。上天有好生之德,却无好死之德,想死的人总是赖活着。我们活着之所以感觉比死亡更加痛苦,在于我们活得不像人,只是像条狗而已。病死固不足以惜悯,老死也不足以伤情。惟有不正常的死亡方式容易勾起人们无限的怅惘。 做个吊死鬼吧,苦于死相太难看,面目狰狞,张牙舞爪地,如果到了阎王那里估计连黑白无常牛头马面这样的小罗罗都当不上;

诗意的死亡


做个酒鬼吧,只怕喝了孟婆汤,下了地府没得酒喝,这可苦了李白,传闻他死于醉酒后一次“捞月的失足”。真而言之属于溺死,美而言之死于醉酒,其态潇洒,自称是“八大酒仙人”之一,固然我仿效不得。痛快的死,不外乎鸩酒,一饮而尽,呜呼哀哉,至于死后的窘态,“口吐白沫,七窍流血”已经不是他所能臆料的了。像李煜,生于雕栏玉砌的宫苑,死于红袖手捧的毒酒,算得上是对其词格唯美的诠释了。做个风流鬼吧,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是纵观《金瓶梅》,西门庆的一生算是栽在女人身上了,最后还不是因纵欲过度精尽而亡。这些或痛苦或老套的死亡方式之于我俱不足取,于是我苦恼于死的好看一点亦不可得,悲乎?曾经看过《三海经》,里面有个不死国,可怕的是此国里的人根本死不了。我想死不了真是人世间一件极其痛苦的事了。刑天无头也能无干戚,不得不让人想象着人不死不活不神不鬼的那副可爱又可怕的模样。
顽石不死,通灵宝玉不死,三毛的《不死鸟》也不死,还有一个孙行者,赖于太上老君的仙丹和王母的蟠桃而得了不死之身。中国古代的神大抵都是有千百条命,死不了的。西方的神话却从不鼓吹这个,英雄阿喀琉斯、帕里斯死了,女妖斯芬克斯死了,草木枯荣皆有迹,唯有魂灵的死活无迹可寻。苏格拉底却说“灵魂是不死”的,当我相信灵魂是不死的时候,还要这肮脏的肉体做什么呢?只要一死了之,灵魂随即充塞于天地之间,那么还有比这个更其壮伟的事情么?据说西方将军死后为其铸造的雕像象征着怎样的一个死亡。后马蹄着地前马蹄翘起表示这位将军战死沙场;四只马蹄都着地表示凯旋,然后寿终正寝;左前蹄翘起其余三只蹄着地说明该将负重伤归来不久死去并曾立下汗马功劳。爱伦坡的小说里,死是极其诡异的。比如:《黑猫》被活活的砌在了墙体里,《长方形》箱子里装个一个死人,“跳蛙”把国王活活的烧死,过早埋葬真是恐怖万分,一桶蒙特利亚酒,成了报复的导火索。

诗意的死亡


猜你喜欢